耿修他,不但认得祝贞,还能认出她?
杜茵猛吸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的胸腔肺腑里满满的都是寒气。
那他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细思太可怕,可杜茵并不觉得可怕,反觉得心里有一股微暖。
“耿修,”杜茵俯身,看着他的脸,轻轻呢喃,“我是。”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同一刻,耿修的躯体僵住了。他的手,也在那一瞬间放松了,使杜茵得以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紧接着,杜茵便见那双眼下,流出两道泪,慢慢地又顺着滑进了他的耳里。
杜茵赶紧抬袖给他擦尽,一时竟不知他的脸颊和那泪珠两哪个更烫。
总之,都烫到了她心里去。
杜茵轻呵出口气,鼻间泛酸,低声问:“你又究竟是谁呢?”
难道是,华向吗?
根本来不及让杜茵吐出这个问题,门外猛地响起的一阵敲门声就将杜茵的思绪拉了回来。
“杜姑娘!杜姑娘!殿下要你过去服侍!”
小安子声音急促,显然是高泽发火了。
杜茵这才回过神来,立马用被子将耿修的头脸蒙住,再将床帐放下,然后拢着自己的外衣,趿拉着鞋拖身往门外走。
打开门,杜茵扶着自己发烫的额头,轻轻咳嗽着虚弱笑了笑,看向小安子:“劳烦你帮我和殿下说一声,我夜里受寒着凉,恐会过了病气给殿下,今日不能服侍殿下了,所以告假一日。”
小安子一看她脸面惨白,紧蹙的眉尖如黛山之峭,流露着难掩的病态,本因不耐烦的而微皱的眉也松开了,声音也柔和几分:“好,杜姑娘,你先好好休息,我这就跟殿下说!”
小安子匆匆去了,杜茵关上门,又回到床边,掀开被子查看耿修的面色。
耿修脸色发红,整个人的状态还是太差,且意识不清。要是再这么烧下去,恐怕会把人给烧糊涂。
杜茵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的确也有些烫,就是没他那么严重而已,估计也是受了寒的。
一会儿,她可以拜托小安子帮她找郎中来。
杜茵刚想到这一节,门又被叩响了,且这次比方才的还要急促。
咬着牙,杜茵开了门,便见小安子语气焦急道:“殿下说,你就算是想告假,也得亲自到他面前去告才成!不然,他不信。”
杜茵抿了下唇,心里暗骂高泽真是事多。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如此难缠?
“好,那稍等下,我这就收拾下过去。”
再次关上门,杜茵先将自己收拾妥当了,又把在床上神志不清的耿修遮掩好。
临走前,她凑近他的脸小声道:“不要说话,不要说话!”
耿修就果然不吭声了,两瓣苍白的唇紧抿着,毫无血色,像个虚弱生病的孩子,看得杜茵心里发紧。
她得快去快回。
出了门,随小安子一同疾步赶到高泽的卧房,杜茵半真半假间都快将自己的肺给咳出来了。
高泽这次又像是在特地等她一样,披散着头发坐在床边,显然是不愿意让小厮给他束发戴冠。
“殿下,奴婢今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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