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是缺了你的炭火吗?”
高泽冷冷抬眸,紧盯着她的眼问。
杜茵怔愣了下,下意识摇头道:“没有。”
高泽却像不想理会她说的这句话般,转头看向了陈贵福。
陈贵福弯着腰讪笑道:“府中大小奴婢的炭火,都是按照她们的等级来分配的,杜茵屋里的炭火不应该少啊……”
“孤倒要去看看,到底是有还是没有。”说着,高泽站起身来,抬步就要往外走。
杜茵慌忙跪起身,急急道:“殿下不可!”
高泽的脚步顿下,回头看她。
杜茵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径不合规矩,又掩鼻重重咳了几声道:“奴婢的屋中都是病气,殿下去了,恐会被传染上。”
高泽眉间微蹙,折步回来,在她身畔不远处道:“那你自己说,到底够不够用。”
杜茵心里暗道奇怪,他今天怎么会纠结这个问题?要知道,她不过就是个奴婢,他还总爱叫她贱奴,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如此关心她的。
心中虽疑惑,杜茵还是老实回答:“不够。”
若是回答够,她生病这事看起来就像是她在故意逞强了。
不过实话说,也确实不怎么够用。每天晚上她躺在那屋里,都感觉自己躺在一处冰窖里。昨晚抱着后来变得浑身滚烫的耿修,反而要好些。
“陈贵福,”高泽轻抬眸,扫了眼门口守着的他,沉声道:“每月给她多一倍的炭火。孤的奴婢还能在府上被冻病,这像话吗?”
“是,殿下说的是!是老奴疏忽了!”陈贵福忙跪下请罪。
高泽复又低头看向杜茵,见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双手被冻得除了伤口处,一点儿血色也没了,忍不住移开了眼。
他声音低了几分:“回去歇着,这几日孤用不着你来服侍。滚。”
他那个“滚”字,听起来竟有点画蛇添足的意味。
杜茵忙磕头谢过,躬身退了出去。
“慢着。”
杜茵的脚步又随之不得不停下,心里升腾起一抹紧张来,面色未变,手却紧攥住了自己的衣摆。
他发现什么了吗?
然而下一刻,高泽只是语速飞快道:“陈贵福,给她请大夫。”
“是!”
杜茵眼睫微颤。
接着,陈贵福又上前请声问:“殿下,那今日的早朝……”
“不去了!就说孤病了。”高泽重新回到床边坐下,停顿下后忽而意识到了什么,“等等。不必去请外面的大夫了,直接去将宫里的太医请来。”
只着简简单单的几句对话,却让杜茵和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陡生波澜。
殿下竟如此关心她,甚至要给她请太医来看?
虽然上次殿下也让太医给她看诊了,可更多的,是为了羞辱她。今日,似乎真的只是为了给她好好诊治而已。
难道高泽对杜茵,有了那样的心思?
在场的所有人,没一个人敢胡乱猜测,只在心里默默思忖着,只有陈贵福在急匆匆出去的时候,深深看了眼杜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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