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说的话出自《诗经》中的《郑风·清人》,乃是当年郑文公军队军纪败坏,郑国百姓愤然所做,是一首极具讽刺意味的诗。
当然,王善没胆子讽刺刘贺,他只是用只有他和刘贺能听懂的方式通知刘贺——王吉功成!
刘贺微微一顿,眼中喜色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病态,“明日早膳....加一道鸡羹,另告诉赵彦做好准备!”
“奴明白。”王善心神领会,离开温室殿时对赵彦吩咐道,“陛下近日心神不宁,恐有宵小作乱,命尔等马不卸鞍人不解甲,严加守侯。”
赵彦愣了愣,随即也意识到最近几日会不太平,“诺。”
王善点点头,并未过多言语,带着身边的内侍直奔上林苑。傍晚,一众内侍在王善的带领下抱着一堆铁罐入内。
刘贺看着罐中的黑色粉末,后背直冒凉气,心中却诡异的有种安全感,“即日起,温室殿严禁火烛,不可靠近此物十步。”
.......
数日后,霍光正在府中批阅奏疏。张安世升任御史大夫,他少了一位得力助手,霍山又缺少经验,他处理的事务愈发的繁重。
对此,霍光并没有感到劳累,反而甘之如饴。
拿起一封奏疏,看到“萧关都尉”四字霍光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急忙打开奏疏。
按理,萧关都尉令本无直接给他上书的资格,就算上书也要通过郡守转送。可萧关乃是关中四关之一,地处泾河上游河谷,乃是是匈奴从河套地区南下进攻关中的唯一通道。
如此重地,都尉自然是霍氏一党,论关系算是邓广汉的堂弟。是故,也就有了单独上书的资格。
如今突然上书,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霍光扫了几眼,嫌弃的放到一旁。这是一封阿谀谄媚的奏疏,上面阿谀奉承之能事,说范明友治军有方,一路上秋毫无犯,所部在城外驻扎,没有任何扰民之举。
突然,霍光好像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他再次拿起奏章细读,手指在“秋毫无犯“四个字上停留许久。
“来人!“霍光突然高声唤道。
侍从急忙入内:“大将军有何吩咐?“
“速去将范明友所部行军文书取来,还有赵充国所部,快!“
侍从匆匆离去,霍光起身踱步,心中不安越来越强烈。范明友是他的女婿,出身寒微领兵多年,做到秋毫无犯对范明友来说算不上什么难事。
可范明友作为他的女婿婿,又与霍云霍禹交好,生活难免奢靡。
所谓近墨者黑,就是如此。
若是征战前,范明友为了稳定军心一路秋毫无犯,他信。可班师之际,范明友绝对不会老实待在军营中。
更可疑的是行军速度。他虽然未曾领兵作战,但也略知兵事。如果他没记错,范明友所部至少还要十日才能抵达萧关,怎会提前这么多?
侍从取来文书,霍光急忙展开核对,文书上盖着范明友的印信,还有清晰的日期。霍光又拿起赵充国说要防备匈奴的奏疏,沉思片刻,突然得到一个荒谬的答案——此刻在萧关的大军绝不是范明友。
会是谁呢,范明友何在?
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但霍光知道范明友或许已遭不测。
当今天下,能无虎符调动大军的唯有天子刘贺,而能神不知鬼不觉控制范明友所部然后加以冒充的唯有赵充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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