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关距长安三百里,过萧关之后便是泾阳,若是骑兵快马,三日便可到达长安。
大军行进会比信使稍慢一下,若是赵充国一路急行,慢的也有限。
最早今晚,最迟明日,赵充国便可兵临长安城下。如今长安空虚,百战之卒皆在边疆,根本无力与赵充国所部抗衡,只能凭借城防。
若是赵充国入城,万事皆休。
想到此处,霍光惊出一身冷汗,“即刻传令,封闭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备车,我要入宫!“
一贯小心谨慎的霍光,此刻也顾不得那些繁文缛节,命令车夫径直从司马门入宫。
守宫的卫士虽知道如此不合礼数,但看着马车上大将军的标记也不敢阻拦。
很快,霍光来到尚书台,对着身后的侍从厉声喝道,“快!召霍禹,霍山即刻来见!”
“尔等出去候着,无令不得入内。”
不到半刻钟,霍禹和霍山匆匆赶到偏殿。两人推开殿门的瞬间,都愣在了原地——霍光坐在上首,额头依稀还能看出些许汗珠。
“阿父?“霍禹试探着唤道,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二十余年来,他从未见过霍光如此失态。即便是当年上官桀谋反时,这位权倾朝野的大将军也始终保持着胜券在握的从容。
霍山更是惊得后退半步。在他的记忆中,叔祖霍光永远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此刻却能在霍光身上看到‘仓促’二字。这简直闻所未闻。
“关门。”
霍山连忙合上殿门,门环相撞发出“铛“的一声脆响。这声响似乎惊醒了霍光,他猛地抬头,眼中寒光乍现,“祸事了。”
霍禹下意识以为刘贺病危,望向温室殿方向,“可是天子...”
霍光抬手打断,“赵充国反了,冒充范明友率边军入长安,如今已过萧关,说不定明日便会兵临城下。”
霍禹不满的不可置信,“赵充国所部远在酒泉,怎会出现在萧关,再者赵充国乃是父亲一手提拔。”
“阿父,莫不是有人暗中挑拨。”
霍光老脸一黑,从袖中抽出那份奏疏摔在案上,“这是萧关都尉赞扬范明友的奏疏,进军如此神速,一路秋毫无犯。”
“尔等莫非真以为是范明友不成?”
霍山捡起奏报快速浏览,脸色越来越白:“这...这不可能!”
霍禹此时也反应过来,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是天子?”
霍光眼神阴鸷,缓缓点头:“天子暗中调兵,意图将我霍氏一网打尽。”
霍光说着从袖中掏出虎符,递给霍山,“你即刻前往北军,整军备战。若无我手书,一兵一卒不得出营。”
顿了顿,又看向霍禹,“天子病危,你与邓广汉立刻调集可靠部曲,加强宫禁。”
“若遇人阻拦,杀!”
霍光说“天子病危”时刻意加重了语气,霍禹也心领神会,眼中凶光一闪,“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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