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充国佯装不悦地挥了挥手，示意亲兵给陈遂松绑。绳索解开后，陈遂活动了下发麻的手腕，眼神阴晴不定地扫过帐内众人。

“将军，“赵充国沉声道，“范明友勾结匈奴，罪在大逆。陛下念你戍边有功，不欲牵连。若你肯配合朝廷稳定军心，非但既往不咎，还可官复原职。”

陈遂冷笑一声：“尔等何必惺惺作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待回师之日，自有大将军为我等做主。”

“放肆。”王吉与赵充国交换了眼色，拍案而起，“陈遂多年来你与范明友诸多不法之事，若不是赵老将军为你求情，你早已身首异处，岂能容你在此摇唇鼓舌。”

“你若在知谜不误，本官定上禀天子，将你以谋逆之罪论处。”

“族诛！”

短短两个字，蕴含的却是无限的杀机，后面更是牵扯数十条人命。

陈遂本就起于微末，好不容易凭借战功让陈氏所有气色，提问此言当即逆血上头，“匹夫，某杀你了。”

面对冲上来的陈遂，赵充国的亲兵也是丝毫不留情面，两刀鞘就将人敲了回去。

张敝看着跪倒在地的陈遂，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缓步走到陈遂面前，“范明友已死，霍云也伏诛。霍氏大势已去，将军何必为将死之人陪葬？”

陈遂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又强硬起来：“尔等矫诏擅杀大将，必为后世所不齿。”

张敝笑了笑，毫不在意，“我等奉诏而行，乃是为大汉江山，天下大义。后世当传我等清名。”

“反倒是将军。主将身死，副将幸存，将军莫非以为霍光会善待尔之家眷不成。”

“切莫妄想，霍云身死在前，范明友身死在后。若是不严刑峻法，霍光何以安人心。到那时，昔日的上官桀，桑弘扬便是将军的前车之鉴！”

这番话掷地有声，陈遂额角渗出冷汗，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王吉也适时插话道，“事到如今，唯有陛下可保全将军家眷。”

“将军切莫自误！”

陈遂脸色惨白，沉默良久，终于单膝跪地：“末将...愿听调遣。”

赵充国亲自扶起他，和颜悦色道：“将军深明大义，实乃国家之福。”

“将军大义，必为后世楷模。”王吉也在一旁随身附和，说着话锋一转，“范明友虽已服诛，但军中亲信旧部仍在，不可不防。”

“我等不谙军事，将军可愿相助？”

王吉虽是以商量的语气，但陈遂明白他没有拒绝的余地。若是他出言相助，那真的就只能与王吉等人一条道走到黑了。可若是他装糊涂，恐怕连这个营帐都走不出去。

“富贵险中求，拼了。”陈遂咬牙道，“中垒校尉，屯骑校尉，胡骑校尉，军司马，皆霍氏心腹之臣。”

“我可借口与之商议，聚而杀之。”

赵充国大喜，“有将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将军先回去安抚旧部，老夫派亲兵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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