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吉点头,随范明友入营。一路上,他目不斜视,对范明友刻意展示的军容毫无兴趣,甚至隐隐露出几分不耐。
中军大帐内,众将列席。王吉立于案前,取出诏书,朗声宣读:“制诏:
朕闻《司马法》曰'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诸军戍卫边疆,劳苦功高,特赐酒肉,以慰将士。”
“范明友镇守边陲,功勋卓著,赐金五百,酒二十坛,肉百斤。军中校尉,赐金二十斤,酒十坛,肉三十斤.......”
王吉宣读完诏书,范明友当即命人副将带人卸下随行的酒肉。
“且慢。”王吉出言把人拦下,语气冷淡,却不容拒绝,“范将军,这些酒肉乃陛下所赐,需一一清点,免得日后有人说本官克扣。”
陈遂大喝一声,按刀怒斥,“岂能小事,启用将军亲往,莫非以为我等无能不成。”
王吉冷冷扫他一眼,“本官奉的是天子诏命,难道还要与一个副将交接不成?”
范明友也面露不悦之色,眉头微皱,但转念一想,王吉态度越差,越说明他此行只是例行公事,并无阴谋。若他热情相邀,反倒可能设局。
“放肆,怎可对天使不敬。”范明友装模作样的训斥副将,转而淡淡道,“既如此,本将便陪光禄大夫走一趟。”
陈遂低声提醒:“将军,小心有诈。”
范明友微微摇头:“无妨。”
话虽如此,范明友出营时依旧带了数十亲卫。即便王吉想引他出营,凭借亲兵也能阻拦一二。接下来的事就不用想了,王吉会被愤怒的将士剁成肉酱。
两人并肩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队。王吉步履从容,范明友则暗中观察四周。车队旁站着上百名士兵,想来是王吉随行军士。
范明友淡淡扫了几眼,毫不在意。若是只凭借这些人,恐怕都挡不住他的亲卫。
王吉要来账簿,走在前方,“这一车是上等黍酒,共十瓮。范将军可要查验?”
范明友随意掀开一角帘布,果然看到整齐码放的酒缸,“不必了,王公办事,本将放心。“
他们一车一车查看过去,王吉态度始终冷淡,范明友的警惕心逐渐放松,脸色也多了一些不耐烦。
不一会,来到车队中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前时,王吉忽然停下脚步。
“这车装的是什么?“范明友随口问道。
“范将军不妨自己看。”王吉眼中精光一闪,当即让身旁侍从扯开帘布。
范明友瞳孔骤然收缩——四四方方的车架内装的不是酒肉,而是四名手持强弩的甲士!
“放箭!“王吉暴喝一声。
嗖嗖嗖!四支弩箭破空而出,如此近距离下,范明友根本来不及闪避。三支箭钉入胸口,最后一支射穿了他的右肩。鲜血喷涌而出,范明友踉跄后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范明友万万没想到王吉敢用强弩刺杀军中大将,嘶哑着喉咙,却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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