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充国脸上笑意一闪而逝,叹了一口气问道,“王吉可能成事?”
张敝一脸正色道,“王公乃先秦大将王翦之后,性刚烈,武艺不俗,且明经义,多智谋。由他前往,范明友绝无生还之理。”
“在下来此,亦是受王公所托!昔日王公曾言,个人身死事小,国家安危事大。范明友虽有霍光党羽,可麾下军马皆是我大汉儿郎,绝不可有失!”
张敝将他与王吉的谋划细细说了一遍,言罢再次作揖行礼,“望将军速速发兵,助王公稳定军心。”
赵充国沉吟片刻,忽然击掌三声。帐外走进一名年轻将领,正是其子赵卬。
“将军。“赵卬抱拳行礼,目光却在张敞颈间伤口上停留了一瞬。
“匈奴犯边张掖,即可统筹营中军马,你部与郑旭即可整军,明日午时,一人三马,疾驰居延。”赵充国沉声道。
赵卯心有疑惑,但未表露出来,领命而去。
张敞刚要说话,赵充国却抬手制止:“张公伤势不轻,今夜就在帐中歇息吧。”
张敞会意,知道赵充国是不想让他在营中走动,也没有拒绝。两人又密谈至东方泛白,才各自歇下。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官道上,王吉的车队正慢悠悠地行进着。他掀开车帘,对随从笑道:“大漠风光无限好,不妨走慢些。”
随从不解:“张公,诏书不是要求尽快...”
王吉笑而不答,只是望向西北方——那里,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
六日后,居延塞外黄沙漫天。
王吉的车队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端坐在车中,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目光透过车帘缝隙望向远处逐渐清晰的军营轮廓。
“张公,前面就是范将军的大营了。”随从低声提醒。
王吉微微颔首,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传令下去,放慢速度,让范明友多等片刻。”
与此同时,军营中的范明友正紧锁眉头盯着案几上的帛书。那是霍光派人星夜兼程送来的密信,只有寥寥数字:“王吉奉诏劳军,恐有图谋,慎之。”
“将军,王吉的车队已到营门外三里。”亲兵入帐禀报。
范明友将帛书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传令,列队迎接。“他站起身,甲胄发出沉闷的碰撞声,“让弓弩手埋伏在两侧,听我号令行事。”
副将陈遂低声道:“将军,霍公既有警示,不如...”
“不必。“范明友冷笑,“王吉不过一书生,持节而来,我若闭门不纳,反倒落人口实。且看他有何能耐。”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营门口,范明友眯起眼睛,看着远处车马渐近,“若他敢耍花样,本将便让他知道,边关的刀,比长安的笔快得多。”
很快王吉的车队来到营门外,片刻后王吉终于下车。他身着朝服,手持节杖,面色冷峻如铁。
范明友率众将上前,拱手行礼:“光禄大夫远道而来,辛苦。”
王吉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微微点头:“奉诏劳军,范将军接旨吧。”
这傲慢态度让周围将士面露怒色,范明友眼中却闪过一丝释然。若王吉笑脸相迎,他反倒要加倍提防。如今这般作态,倒像是纯粹来走个过场。
范明友皮笑肉不笑地回礼,“请入营宣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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