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有宫女传信,但霍光天性谨慎,还是觉得入宫亲眼所见方才踏实。
若不是他身份不便,他都想自己去。
“早该如此。”张显点点头,很快又反应过来,“可有事要交代。”
霍光淡淡道,“看看成君过的如何,我担心传言有误。”
母子俩都是一个德行,不把话说清楚听不明白。可愚笨之人,又不能把话说的太明白。
不过也不用说的太明白,以霍成君的聪慧,张显入宫就会明白他的用意。
次日,百官刚入宫,张显的安车已停在未央宫北阙。车辕上蟠螭纹在晨光中流转如熔金,四匹纯白大宛马额前缀着瑟瑟颤动的宝玉,每一块都价值连城,可谓是尽显奢华。
掖庭令张贺躬身上前:“夫人请随在下往椒房殿。”
张显微微颔首,这还是看张贺之弟张安世的份上。若是旁人,她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张贺也知道张显是什么性子,神情愈发的恭敬。
椒房殿中,霍成君正对铜镜抿着胭脂,听得环佩叮咚,“阿母且稍待,容我......“
话音未落,便听到叮咚声远去,片刻后又重新响起,“陛下昨日可是在此留宿?”
表面是询问,心里却早已有了答案,是故张显话中带着笑意。
霍成君想起昨夜的荒唐,满脸通红,“阿母.....”
张显虽不知道朝廷大事,可深谙闺房之道。见女儿这副模样,便知道传言非虚。
她俯身凑到霍成君耳边,轻声问道,“你与陛下......”
霍成君闻言呼吸急促,急忙屏退左右,看向母亲的眼神都有些陌生。问过夜就算了,还问细节,这是身为人母该问的吗?
“阿母,这教女儿如何说。”
张显毫不在意,还以为女人是怕她所说的被宫女听见,“你何必如此?”
“她们听了还可提醒你。”
“放心,若是她们敢有不该有的心思,娘替你处置她们。”
霍成君嘴唇动了动满脸的不情愿。她是怕被宫女听见,不过不是怕她们偷学,而是怕......
“阿母,女儿说不出口。“
“你还年幼,很多事不懂,为娘要慢慢教你。”
“实话实说即可。”
霍成君不敢违背母亲的意愿,但又耻于说出口,只能低头沉默不语。
张显也知晓女儿的性格,没再追问,只是恨铁不成钢的戳了下她的额头,“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
“虽说陛下独宠你一人,但这并非长久之道。为人妻者,最重要的是诞下子嗣。”
“这些,她人是万不肯教你的,唯有娘才能教你。”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张帛书,“我知你平时喜欢看书,特意收集的,闲暇之余多看,多学,多悟。”
霍成君有些诧异,接过帛书仅看了一眼就慌忙揉成一团。
图文并茂,生动形象,一看就知道花了大力气。
图太过荒诞,无法用言语形容。文字她也只看清一句话,“月事尽后三日中,合阴阳,必有子;月事尽前五日,合阴阳,必无子。”
“女儿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娘和你说,房中之事,大有学问.......“
时间在张显的“谆谆教诲”中缓缓流逝,大日高悬,驱散了些许寒意。
霍成君将张显送到殿门口,面色犹豫,欲言又止。
张显见此情景,一个眼神,给母女俩留出一片独处的空地,“可是有话让我带给你父亲。”
霍成君点点头,郑重的说道,“在陛下心中,父亲乃当世酂侯。”
“女儿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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