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禹瞋目切齿,在房中来回踱步,左一句岂有此理,右一句其心可诛。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霍光岂能不知道霍禹的心思,无非想借此逃避而已。
“陛下未必有此心。”霍光淡淡道。
霍禹内心长舒一口气,疑惑道,“莫非是陛下真欲加恩父亲?”
霍光摇摇头,“也未必无此心。”
霍禹郁闷的想吐血,若是旁人敢在他面前当谜语人,故意戏弄他,轻则一马鞭,重则杖数十。
可如今,戏弄他的人却是他爹。
霍禹眉头紧锁,蓦然灵光一闪,“听闻小妹备受恩宠,可畅所欲言。”
“父亲不如使人问小妹如何?”
霍光点点头,想起霍成君,眉宇间尽是笑意,接着便是无尽的惋惜。
若是霍成君为男儿身,可保霍家三代无虞。
惜哉,哀哉。
“尚可。”
“孩儿愚钝。”
霍禹不以为意,甚至暗自窃喜。“尚可”二字,在他看来已经是极高的评价了。
平时他都是“朽木”,“蘖材“,“蠢如豚犬”。
“依你之见,这封奏表该如何处置。”霍光接着问道。
“听凭......”霍禹拱手欲“听从大将军处置”,怎奈大将军之手却伸向藤条。
见状急忙改口,“依儿愚见,打回去便是。”
“不妥,你....”霍光摇头,将嘴边的“可知为何”咽了下去。
莫问,问也问不来,反而受气。
“应当留中,上表谢恩,请辞。其缘由乃是......”
霍光说了很多,也说的很细,将为官,为臣,为君之道,揉碎了教给霍禹。
“你可明白。”
霍禹下意识想说“明白了“,突然瞥见霍光眼中的寒意,心头一紧。
他立于原处,作沉思状,良久后恍然大悟,“儿,明白了。”
言罢跪倒在地,“父亲教诲,儿谨记在心,莫不敢忘。”
“你明白了什么?”
“这....”
“罢了,你退下吧。”
霍光看着霍禹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何想起了皇宫中的刘贺。
昔日刘贺不过一纨绔之辈,奉诏后却有太祖高皇帝庇佑。
想他霍家祖上....
算了,不想也罢。
霍家祖上皆碌碌之辈,若不是其父霍仲孺与平阳公主侍女卫少儿私通生下霍去病,恐怕霍家还在他人府上为奴为仆。
至于霍去病。他爹霍仲孺都不敢认这亲儿子,连霍去病下跪行礼都不敢受。
霍去病跪曰,“去病不早自知为大人遗体也。”
霍中孺扶服叩头,“老臣得托命将军,此天力也。”
昔日之音,意犹在耳,霍光喃喃自语,“天力也.....”
......
夜深,霍光批阅完奏疏,回到房中,“你明日入宫看看成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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