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平元年,七月。
广陵王刘胥,以“天子被奸人蒙蔽,残害血亲”为由,起兵十万清君侧。
消息传至未央宫,刘贺差点被唾沫呛死。
王吉见状还以为刘贺被十万大军吓到了,急忙解释道,“陛下勿忧,广陵王不过四县之地,只要朝廷大军一到,不出月余便可平定。”
刘贺在王善的轻抚下缓过来,面色古怪的说道,“朕只是有些诧异,广陵治下民不过十余万,何以号称十万大军。”
他没想到广陵王如此勇猛,更没想到四叔这么能吹牛逼,也不怕吓到不明真相的傻子。
王吉轻笑道,“虚张声势尔。”
说着递上一份帛书。
刘贺从王善手里接过来一看,顿时就乐了。
帛书上写的是,广陵王刘胥奉天讨霍光檄。上面细数了霍光十大罪状,矫诏擅权,凌迫天子;构陷宗室,诛杀直臣;私调禁军,图谋不轨;苛敛民财,广置私产.....
上述种种,将霍光说成了十恶不赦,天地不容之人。
北军将士,弃暗投明者,罪赦三族; 关中百姓,助王师粮秣者,免赋十年; 各地义士,无论何职,杀霍光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广陵王手下也并非全是无能之辈,此檄文写的倒是不错。”刘贺毫不在意将帛书丢在案上,“大将军派何人领军。”
王吉回答道,“臣见此檄文,着急进宫,尚不知大将军派遣何人。“
恰在此时,内侍在门口禀告,“启禀陛下,大司马大将军霍光求见。”
“说大将军,大将军就到了,还真是不经念叨。”刘贺原本想让王吉躲在屏风之后,可转念一想,王吉入宫的消息根本瞒不过霍光。
再者,霍光来的也太巧了。
刘贺抬手拦下要退出去的王吉,理了理衣衫,“宣。”
霍光入殿,当即拜倒在地,“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刘贺提起案上的帛书问道,“大将军可是为此而来。”
霍光看了眼旁边的王吉,顿时明白刘贺已经知道广陵王造反的消息,“此皆臣治国不力,臣甘愿受罚。”
刘贺上前将霍光扶起,“乱臣贼子,包藏祸心,非大将军之过。”
“大将军此时应该尚书台调兵遣将,而非来此请罪。”
“陛下厚恩,臣无以为报。”霍光满脸的感动,“然,檄文所言,乱人心志。若陛下不治臣之罪,何以服天下万民。”
“若朕治大将军之罪,岂不是说檄文所言非虚?”刘贺反问道,说着突然伸手握住霍光的双手,“政由霍氏,祭则寡人,此绝非虚言。”
“大将军不必多言,可放手施为。“
霍光闻言身形微顿,再次叩首,“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霍光来的快,走的也快。来时惶恐不安,走时恭敬如初,让人挑不出丝毫的毛病。
刘贺转头看向一旁的王吉,“如何?”
王吉没有任何犹豫,“大忠似奸。”
有霍光在朝一日,他们这些昌邑旧臣便永无出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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