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已不明白刘贺为什么要让他看农书。直觉告诉他,此举绝不是无的放矢,背后必有深意。
他没有争皇位的想法,但并不代表他甘于平凡。一身所学所闻,也不容他泯然众人。
皇宫内,刘贺依旧和往常一样,看霍光批阅的奏折。有不懂之处,记录在册,方便日后问询王式。
对于刘病已的态度,在他的预料之中。一个字,谨慎。刻在骨子里的谨慎。
用现代的话说就是,宁愿什么都不做,也不愿意犯错。
这样的人不容易打动,但刘贺却成竹在胸。他很清楚,刘病已是一位重感情的人。
刘病已称帝后,对于霍光可谓是百般尊崇,礼遇过甚。唯独有一点他没有遵从霍光的意思,那就是立后。
以故剑情深,强行封许平君为后,这也成了许平君身死的导火索。
只要捏住许平君就掐住了刘病已的脉门,再施以恩惠,他就不信拿不下这个便宜侄子。
不图财难道还不图名吗,不图身前名,难道也不图身后名。即便生前身后都不图,总要为先辈正名吧。
彻底正名不可能,但做点小动作还是可以的。
比如说修坟。
......
次日,刘贺又一次在温室殿召见霍光。
待霍光到来后,略微寒暄几句,便开门见山地说此次召见的用意,“大将军,朕欲改元后封刘病已为候。大将军以为如何?”
霍光一时间没想起刘病已是谁,略微思索才记起养于掖庭的皇曾孙,不解的问道,“陛下何以知道此人,若非又是太祖高皇帝指点?”
“非也。”刘贺急忙否认。万能的高祖皇帝可以指点任何事,唯独不能指点刘氏宗亲。
从血脉上说,刘病已也有继承皇位的资格。若是太祖高皇帝指定他去见刘病已,绝对会有人猜测是太祖高皇帝对他不满。
“刘病已乃许广汉之婿。许广汉乃是昌邑旧人,朕少时受其恩惠,铭记在心。”
“前几日偶然得知许广汉之女已嫁为人妇,这才得知,还有尚有刘氏宗亲流落民间。”
“刘病已虽是罪人之后,可毕竟是朕的子侄,只见他过得如此清苦,朕于心不忍。”
“陛下仁善,真乃大汉之幸,百姓之福。”霍光先是口头称赞,接着话锋一转,“然封刘病已为侯,臣以为不妥。”
“刘病已虽是刘氏血脉,却是罪人之后,又无功绩在身,贸然封侯,恐遭群臣非议。”
“朕也知此举太过冒失。”刘贺佯装失望的叹了口气,“可血亲过的如此艰难,朕实难心安。”
“大将军既然言刘病已无功,可否给其一个立功的机会?”
在霍光眼里,刘贺此举只是夺权的说辞。如果刘贺真的在乎宗室,绝对不会在他派遣廷尉右监往广陵后一言不发。
如今说不忍刘病已受苦,无非就是想给予刘病已一个职位罢了。
“陛下要想让刘病已如何立功。”霍光试探性问道。
刘贺没有直接回答,问道“大将军,高祖所授神犁如何,是否如高祖所说。”
霍光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道,“此犁果如高祖所言,‘一犁毕功,可代旧法数倍’。臣已令大司农在全国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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