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牵连杀头大罪,哪敢不从?
“懂……懂了……”他哆嗦着逃走。
可他不知,苏晚压根没去工部。
她只让赵管事放出风声:“府里要砌影壁,需采买青石,顺便问问最近接了什么大活。”
赵管事心领神会,走访三家承修驿道的包工头。
两家茫然摇头:“从未接过官府大活。”
证据确凿。
苏晚取来堪舆图,执笔画线。
三笔银两从户部流出,绕行数道,最终汇聚于工部“仓储司”一个废弃账户。
一幅《修缮银流向蛛网图》跃然纸上。
她故意将图摊在厅中,与赵管事高声议论:“怪哉,银子从户部出来,竟不知所踪。莫非……长了腿自己跑了?”
次日,王廉果然慌了。
为掩盖漏洞,他补报文书,称银子“临时调拨,手续后补”。
这一补,正好留下铁证。
当夜,苏晚设宴,邀王廉赴席。
酒过三巡,她“醉眼迷离”,袖中滑出厚厚一叠银票,推至对方面前:“王主簿……爽快人。这点心意,只求一句实话。”
五百两。
王廉双眼发红,心理防线崩塌。
他猛地灌酒,哭喊而出:“我说!银子根本没去仓储司!全转去了城西‘恒源当铺’!他们在那儿洗钱啊!”
苏晚眸光一凛,不动声色收回银票,低喝:“崔九!”
黑影闪现。
“查封恒源当铺,账本一本不许少!”
当夜,当铺被围。
崔九从密室夹层起出三大箱暗账,三十七笔修缮银流转记录,清清楚楚。
三日后,金銮殿。
顾昭之呈上两本奏册:一是当铺真账,二是蛛网图。
皇帝震怒,圣旨如雷:“彻查!一个都不能放过!”
工部三主事落马,王廉受刑不过,供出沈砚心腹。
退朝后,顾昭之立于汉白玉廊下,等来苏晚的轿子。
他亲手递上一册新书——《六部稽核通例》。
“你那套分类法,不错。”他语气依旧清冷,却少了疏离,“明日便下发户、工二部,作为新规。”
他凝视她:“你说银子会跑——可现在,它跑不了了。”
苏晚抬眼,对上他的目光。
那双冰封多年的眼中,裂开一道细缝,透出一丝她从未见过的赞许。
宫墙暗处,沈砚攥着名册,指甲刺入掌心,血流不止。
名单上,他安插的心腹,皆被红叉划去。
他输了。
输得干脆,输得彻底。
那个女人,苏晚,不动刀剑,谈笑间斩断他财路。
他嘴角缓缓扬起,笑容阴冷。
利刃易折。
既然她爱用账本说话,那他便让她和顾昭之,一起上一本全天下都看得见的“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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