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造撒旦成功了，她就可以摆脱联姻的宿命，以往需要联姻骗来的家产，到时候只需要让人造撒旦给目标下达一个暗示，目标就可以乖乖把家产送上来，再也无需动用联姻这套工具了。

只可惜，莫妮卡不懂。

“您说话时候……”格里安说，“您伪造的梅菲斯特，说话太正常了……威廉不是都说了，梅菲斯特说话总是贱兮兮的，但我没听出来，所以我觉得您是假的。”

不光如此，梅菲斯特几次三番提及格雷琴时，格里安就隐约察觉到不对。

谁家材料会一直关注另一个材料的去向啊？

要关注，也是关注一下另一材料有没有落入魔爪吧？

还有几次的叙述，并不像是以魔鬼的立场能够说出的话。

最重要的是，一个魔鬼，就算是换装，也不会给自己弄一套科隆大主教的衣服吧？即便科隆教廷与住在圣伯多禄大教堂的教皇已经决裂，魔鬼更想亵渎的，也应该是教皇或者上帝，而非科隆大主教。

“还有一点，”格里安说，“梅菲斯特走路的姿态，更像是一个胖子。”

他自己清楚，这理由纯粹是用来凑数的，他哪有精力关注梅菲斯特是怎么走路的，这么说只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更聪明，防止等一会儿，再有人给自己下套。

听完格里安的回复，佐默侯爵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尴尬笑了笑，说道：

“我跟梅菲斯特打赌，如果你能被我伪装成的梅菲斯特骗到，他就直接让你跟我走，反之，你可以留在这儿，留多久都行。”

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讲话。

佐默侯爵给格里安发了烟，脸色阴沉，神情颓丧。

格里安留意他用火柴点烟时，手在瑟瑟发抖。像是被冲动应答下赌约的自己而愤怒。

其实，格里安压根儿不想抽佐默侯爵给的烟，但要拒绝大脑散发出的对尼古丁激烈的渴望，简直比独自与魔鬼甲胄对峙还困难。

“我是真没想到，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佐默侯爵说，“那个赌约，我赢的条件就是从你口中套出加强材料的下落。”

拉小提琴的蝙蝠停止了演奏，头顶破碗飞到佐默侯爵身边。

佐默侯爵给了小蝙蝠一张价值十马克的钞票，小蝙蝠回到小提琴前，又开始奏另一个曲子。

梅菲斯特催促佐默侯爵离开的咳嗽声响了六次，佐默侯爵开口说话时，仍阴沉着脸，声调显得很无所谓，但这也难以掩饰他内心的憋屈，他谁也不瞧，只顾望着手里的烟，并把香烟翻来覆去地摆弄。

“格里安……我以为……算了，你是失忆了吗？为什么很多常识性问题你都不记得？还有你的脸，为什么……罢了！只要你回来了就好。跟梅菲斯特好好叙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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