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干瘦小吏厉声打断,眼中满是不耐,“上官政令岂容你这个贱匠质疑?今年的军情紧急,征调加倍,这乃是常理!再敢多言者,一律以违令罪论处!”
旁边的里正赶紧凑上前,低声劝道,“老憨呐,莫要糊涂啊!这是县里铁官大人的钧令,不是我等能做主的。你赶紧想法子吧!”
“十……十天?需要,需要二十柄?”
张老憨声音发颤,“官爷,小老儿这身子骨,还有铺子里这点料,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那小吏根本不听,转身便要走。
一名差役上前,用刀鞘敲了敲铁砧,冷声道:“十日期限,到时若不能如数缴纳的话,全部按通敌之罪严办!到时莫怪我等不讲情面!”
张老憨闻言,顿时眼前一黑,几乎将要栽倒。
张星落连忙抢上几步,从身后扶住。
眼见小吏将要离开,老人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挣开了张星落。
“官爷!这样的条件根本完不成,这……这分明是把我们逼上死路啊!”张老憨一把抓住了为首的手臂,哀求着。
“死?好啊,那你就去死吧!”小吏冷漠着掰开老人的手指,“刚好朝廷缺铁,尔等,刚好充数!“
角落里的张星落忽然模糊的想起历书中的记载。
在公元7年的时候,朝廷进行了货币改革,那个时间段的民间铁器被疯狂的收缴。
但是,收缴可以,得有名目!
哪有这样临时加价的?这明眼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最重要的是,这么做对官府有什么好处呢?
张星落眯起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官吏。
这太刻意了。
一看就知道是直接冲着张氏铁匠铺来的。
难道?又是那个该死的……
陈家!
几个月前,自从自己在集市上偶然在那位阴家小娘子面前露了几手后,陈家的鼻子就跟狗一样灵敏,各种明里暗里的刁难就没断过。
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
而至于那位阴家小娘子,阴晚晴。
只要一想起她那双狡黠的眼睛,张星落就一阵头疼。
“大人,您行行好,”张老憨顾不上颜面,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嘶哑着声音,“二十柄,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要不……您多宽限几日?”
小吏不答,只是在张家的名册上勾画了上一笔。
张老憨顿时瘫坐在了地上,满眼绝望。
远处的张星落缓缓的握紧了锻锤,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望着里正和那些冷漠的官吏。
“我们走!”
为首的小吏带着其余人准备离开。
“大人,等等!”
张星落忽然出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小吏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转过头来:“还有何事?”
张星落深吸一口气,不卑不亢,“官爷明鉴,十日之内,二十柄环首刀,以我父子二人之力,确实难以完成。但朝廷需要的是能上阵杀敌的利刃,而非凑数的废铁。若能宽限时日,小子斗胆,或能锻造出远胜寻常、足以斩断匈奴弯刀的精良兵刃,以报效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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