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父皇，您相信儿臣！儿臣真的只是担心您！”

“不必多说了。”云清帝直接偏头对那队侍卫道，“把南留王给朕押下去！”

“等等！”

高宣见状，已然明白过来，自己的一切挣扎都是没有意义的。

他喘着粗气，堪堪稳定住自己的心神，抬眸定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道：“父皇，您应该知道，这外面，还有我的人吧？”

云清帝被他这不自量力地一问，反问出了兴趣。

“怎么，你要威胁朕？”

高宣却慢慢地摇了摇头，低声道：“您是儿臣的父皇，儿臣怎么可能有胆子威胁您？只是，母妃尚且不知道这里的情形，您若是真的想要把儿臣……您就不怕，她一时想不开，要自尽吗？”

他明面上说的是张贵妃要自尽，实际上说的，是张贵妃那里还有他的人，云清帝不该轻举妄动才是。

云清帝却懒得和他打哑谜。

“泽儿。”

他直接朝御书房门的方向唤了一声。

就是这亲昵的两个字，瞬间让高宣再度陷入了绝望之中。

难道……

还不等他在心里把那个答案说出来，高泽就已经迈着闲散从容的步子，从外面走进来了。

他跪下朝云清帝行礼：“回禀父皇，南留王所带来的那些此刻，已经全部被儿臣的人羁押起来了，正在殿外，等待您的宣召。至于张贵妃，儿臣也把她带来了，父皇想见他吗？”

云清帝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叹着气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居高临下地睨着高宣：“你想见她吗？”

高宣冷汗直下，双唇发白，哆哆嗦嗦不敢言语。

原来高泽之前迟迟不进来，是得了云清帝的旨意。

他们两个，才是真正的父子，为的，就是把他这个唯一的外人，给撵出去。

至于母妃……她看似是独得圣宠多年，可实际上呢？

实际上，她连自己的儿子都留不住，不得不看着儿子沦落他乡，只能艰难度日。

父皇待她，不过是把她当做一个宠物罢了。

挥之即来，挥之即去，哪还有个人意志可言？

现在，父皇在他面前不痛不痒地问出这个问题，看似是在给他们母子俩最后的悲悯同情，可实际上，只是为了进一步凌虐他们二人的绝望之心而已。

高宣想到这里，突然就笑了。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忍不住双手握成拳来捶地面。

就像一个久经绝望之人，突然再也承受不住，要以大笑来将自己的一腔愤懑发泄出来。

但云清帝与高泽看他的眼神，始终是默然无波中，夹带笑意的。

与云清帝略有不同的是，高泽的目光了多了几分木然。

他在高宣的身上，不知为何，多多少少看出了点自己的影子。

高宣笑了很久，直到笑得满屋子都在回荡他的笑声，他才直起腰，直着脖颈问他的父皇：“您满意这个结果吗？您觉得，我的死，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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