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好了不少,所以正过身子对她道:“孤只是去办些公务,会尽早回来,你不必担心。”
杜茵想起周义方身边站着的陌生男子,眼见他穿深色朝服,恐怕是个不小的官,心里隐约才出来高泽要处理的事与他有关。
但到底是什么事呢?
高泽为什么要看似多嘴般的,要命令她不准出门?
明明他知道的,即便他没有这道命令,她也出不了门。
太子府的奴婢,本就没有自由出行的资格。
刚才杜茵故意那么问 是因为她总能精准地切中他的情绪,知道他最爱听什么样的话。
那高泽呢?他这算是关心则乱吗?
毕竟高泽就在嘲讽杜茵连自己都欺骗不了的时候,他却没意识到,他自己也骗不了自己。
若他真的放心她,就不会语气略急之下,忘了她现在的身份,命令她不准出行。
而在听到她的那句话后,他还沾沾自喜,一厢情愿地进行了最好的解读。
他甚至以为她那样问是在关心他。
但他就算刚才没意识到自己的反常,他在心里质问自己为什么会因为杜茵的这句话而高兴的时侯,也意识到了杜茵话语间的小心机。
杜茵的话的确很合他的胃口。
如果那夜她没有偷偷从他身边离开,选择回到那个破耳房的话,他或许此刻真就觉得她刚才的话是真心流露了。
高泽看着杜茵的笑眼里,夹带着杜茵不曾看透的复杂。
可他真不愿意相信,他对于杜茵而言,真的就只有这一丝丝可以用话术来哄骗的用处了。
高泽不想这时候揭露她,他只想静静地等着,等杜茵还能怎样将他算计。
至于杜茵,她还自顾自地猜想他的想法。
“可天这么冷,还有两日就要过年了,殿下不若在这几日好好歇歇,待来年开春了,再来处理这些未结公务。”杜茵隐晦道。
高泽看着她,目光微流,剑眉微弯:“你不是最希望孤成为一名合格储君的人吗?怎么现在,反要拦着孤,不让孤去做该做的事?”
他起疑了。
杜茵暗自捏紧了自己手里的帕子,沉声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关心殿下心切,认为殿下不可过度操劳,伤了身子……”
可就在她低头于慌乱间说这话的时候,高泽脸上的笑就变得越来越冷,最终更是半丝笑意不见,只余怒意。
祝贞就算是变成了杜茵又怎样。
她说谎的时侯,还是喜欢手指发紧,捏住可以捏住的东西。
就像当初还是少女的祝贞,捏住绣帕,非说自己不喜欢他时一样。
她此刻,根本就不是真的关心他。
纵然她的话里话外都没有漏洞,就连语音语调也掩饰得完美……可他就是感觉得出来,她不关心他如何,她阻拦他,是另有目的。
想至此,高泽的步子又往杜茵移了移,还伸手示意周义方孟成二人退远些。
待确认他们二人间的对话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得清晰了,高泽看见她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更加确信了心中的那丝猜想。
于是他压低了声音发问:“你记挂的,是那个人,对不对。”
这明明是个问话,但在杜茵的耳里听来,分明是笃定地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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