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义方忙站起身:“殿下,您现在去,若被有心人看见了……”
“孤若真会被这点事吓到,才是入了那些人的意。”高泽斜看他一眼,闲闲立起身,步子已经迈出去了。
周义方与孟成二人忙随其后跟了出去。
杜茵在夏时院外等了许久,见高泽从屋中走出来,身姿颀长,气质清贵,眉目闲散间自成诗画,便走上前去,给他披上了件玄色黑翎氅衣。
高泽停下步子,斜眸看她,她却眼中无波,似先前与他的那场风波并未发生过般。
高泽没有来的生气,心口还隐隐发痛,便在她为他系好领子欲要走开始,手一伸握住了她的手。
杜茵惊而抬头,眉头紧皱,余光瞥了眼不远处的周义方与孟成后低低道:“请殿下放手。”
“你为我披衣,是因为你想这么做,还是因为你得这么做?”
“作为殿下的奴婢,不让殿下受寒是奴婢分内之事。”杜茵语速飞快地说完,就想及时抽回手去,可偏偏高泽的手攥得极紧。
眼前的男子好像又成了那个她不认识的高泽。他眼中有隐隐约约的怒火,整个人透出的也是一股子邪肆贵气,握住她手的五指,也下了力气。
他前几日还被她刺伤了,但他此刻的样子,怎么一点也不像刚开始时那般痛苦虚弱?
他的伤好得这么快吗?
杜茵看着他的黝黑深沉的眸子,想看穿他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可终究也是徒劳。
“孤命令你不许离开这里半步。”高泽忽而撑开手,将杜茵推到了一边,自己则移过目光,继续快步往外走。
杜茵另一手捧着发痛的那只手,眉头紧皱起,看着他的背影发问:“殿下是有什么事不想奴婢知道吗?”
在后面跟过来的周义方与孟成二人,听此一言皆摇头轻笑。
这奴婢也太不懂规矩了。
她一个奴婢,难道还有资格去质问自己的主子吗?他们等着看好戏般地互相对视一眼,都在猜测现在心情不怎么好的太子殿下,一会儿会怎么罚她。
然而他们并未等来这个结果。相反,高泽还慢悠悠地停在远处,细细琢磨她那句话里的意味。
因为,这个问题只是看似蠢笨,实则不然。
特别是落到高泽耳里的时候,高泽更能听出不一般的意思来。
他的脚步顿住,侧过身来回看她,见她目光不躲不闪,也同他对视,眼神自然而坚毅,便忍不住勾唇笑了。
她肯这么不懂规矩地发问,说明她在潜意识里,还是把自己当成了他心中的那个不同。
这也就表明,她先前的那些话,或许只是因不服气而产生的无用争辩。
她心里明明就是有他的,甚至是在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
她口口声声说要当他最普通的奴婢,可到头来还不是习惯性地要抬头和他平等对话?
这是她已经刻入灵魂的习惯,她改不掉。
而这样的结果,无疑让高泽感到如获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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