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就是!”拓跋月与他较起劲来,半是懊恼半是生气,“分明就是!”
这气急败坏的模样,看在李云从眼中却是别样的娇俏,他好容易按捺住吻她的念想,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真不是。你我皆已入局,还想轻易抽身么?不算计人心,又如何立足于这逼仄之地?”
说罢,他含笑看她,笑容里满是世事洞明的豁达。
“是啊,难道,等着被人算计,受人宰割么?”拓跋月目色怔忡,叹了口气。
“我只是在想,你益发老成练达了,这很好。”他深吸一口气,“等回到平城,一切都会好起来。此番,你立下了大功,至尊必有重赏。”
拓跋月笑而不语。
李云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到时,只怕是我这小官,高攀不上你这尊贵的公主殿下了。”
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却也难掩真心。
拓跋月心里漏了一拍,但并未接话茬,反是把玩笑开回去:“哪里的话!到时,只怕是李郎官运亨通,日后阿月还少不得要仰仗您呢。”
闻言,李云从深深看她一眼,半晌不语。
蓦地,他眼神突然炽热起来,凑过头去在她耳畔低语:“既如此,那不如我们互相成就吧,我就攀你这高枝,你也靠我这肩膀,如何?”
雪松般的气息近在咫尺,吹得她耳朵痒痒的。
拓跋月心中荡漾,险些就应了,但残存的理智仍迫得她转过头去。
“现下,我无法承诺你什么,越是在这权力巅峰,越有不得不承担的使命。你我之间……”
你我之间,或许情形比以往更糟糕,只能止步于此。别的不说,至尊会真的同意么?
很早之前,阳翟公主拓跋蓉,嫁给了秦君姚兴之子姚黄眉;始平公主拓跋菱,嫁给了大夏的亡国之君赫连昌。图的是什么?
现如今,至尊想要统治凉州,能轻易剥夺降君的待遇?
拓跋月摇摇头,涩然一笑:她自己,便是这待遇之一。
李云从眼中的炽热逐渐退去,神色复杂难明。他当然明白,沮渠牧犍倘若投降,绝不致死,而他必会努力挽留拓跋月。
念及此,李云从轻嗤一声:“这还不简单,一刀下去的事儿,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一点都不冤。”
话音落下,他眸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癫狂,看得拓跋月心惊肉跳。
她极力平复情绪,死死瞪住他:“你说什么?”
“我说,他必须死。”
“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不可意气用事,李云从!”拓跋月气急,倏然捂住小腹,“为何你只想向我讨要结果,却从未想过,我到底想不想要这样的结局。”
腹中越来越痛,沉沉地往下坠。拓跋月咬紧牙关,眼中也满是失望。
李云从方才想起,她还是个病人,一时间愧疚不已,搭过手去诊脉后,方才松了口气:“不碍事,但要休息。”
他把她按回被中,掖好被角。
见她不言,李云从终于低了头:“是我冒失了,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容后再说吧。”
话是如此说,但他心底却意气难平,暗自思量:其实,至尊已经私下里应了我。当然,他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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