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贺察觉到霍成君言语中的异常，心中也是暗自叹气，张显入宫必有谋划，看来霍成君也在纠结之中。

对此，刘贺并没有表露出来，也没有开口问询，只是轻轻抚摸。

霍成君对于他来说是特殊的，可霍成君的身份也是特殊的。

此刻的他莫名想起前世看过一部电视剧中汉武帝说的一句话，“你等不在其位的人，很难明白，什么叫掣肘，什么叫顾忌，什么叫皇帝的不得已。”

“夜深了，睡吧。”

霍成君轻轻应了一声，强行止住到眼角的泪水靠在刘贺身上。

殿内死寂一片，夜，还很长，而黎明，又将带来什么？

霍成君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箭已在弦，她，已无退路。

.....

次日，刘贺穿着一身常服在温室殿召见霍光。在霍光面前不用展示什天子威严，更展示不了威严。

“大将军，五路大军征讨匈奴。田广明所部，斩首两千余级，俘获牛羊牲畜上万；韩增所部斩首三千级；田顺所部斩首千五百级；范明友亦斩首千余级。”

“至于赵充国所部，虽略有损伤，然斩首数万，俘获王庭贵人，部众数万，牛羊牲畜更是不计其数！”

“此役虽未能竟全功，却也众创右谷蠡王所部使匈奴知我大汉军威。”

刘贺顿了一顿，声音略微提高：“将士浴血，为国开疆，朝廷不可不彰其功，恤其劳苦。朕意，遣使者持节，分赴各军，代朕宣慰三军，赏赐有功将士，以彰天恩！”

大胜之后劳军本就是惯例。霍光微微颔首，“陛下体恤将士，臣亦感同身受。此议甚善。不知陛下属意何人持节？”

刘贺面色不变，心中却绷紧了弦。他早已打好腹稿，语速平稳地抛出人选，“蒲类将军赵充国功勋卓著，劳苦功高，当遣太仆张弊持节前往，赏赐加倍，以示优渥。”

“祁连将军田广明处，遣谏大夫夏侯胜前往。虎牙将军田顺由御史大夫之子张延寿，前将军韩增处遣郎官杨忠。”

“至于度辽将军范明友所部，戍边多年，此番虽斩获不及赵将军，亦有苦劳。朕意，遣光禄大夫王吉持节前往劳军。”

“王吉”霍光花白的眉毛几不可察地一蹙。王吉是刘贺昔日在昌邑的旧臣，以刚直敢言而著称。入长安之后，亦时常面君论证，虽未有提拔，却简在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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