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御史大夫安世,拜见陛下。”
“御史大夫请起,卿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张安世起身落座,拱手道,“今大将军沐休,臣掌尚书台。”
“然臣才疏德薄不堪重任,斗胆请陛下圣裁。”
刘贺只当是张安世的试探并没有在意,摆手道,“卿若拿不定主意,可拜访大将军。”
张安世面露难色,“臣所奏之事,大将军恐不便处置。”
刘贺闻言皱起了眉头。之前温室殿唯有王善贴身伺候,如今他想享受享受,殿内自然不可能独留王善一人。
张安世若此时表忠心,人多嘴杂。
“卿所言何事。”
“广陵郡守弹劾光禄勋霍禹昔日伐刘胥时,纵兵掠民,乱杀无辜,且有排除异己之嫌。”张安世说着将面前的两封奏疏递给身边的内侍,“另,京兆尹弹劾中郎将霍云,骄奢放纵,无故罢朝纵马行猎,踩踏农田。”
“廷尉不敢自处,上报尚书台。”
“臣难以抉择,伏请陛下圣断。”
刘贺接过奏疏,看着上面的陈述,略微思索便明白了张安世此行的目的。
奏疏条理清晰,且附有证词,凭此足以给霍禹,霍云定罪。
看来是之前田延年的事给霍光提了醒。所以霍光主动把刀递给他,料定他不敢捅,还要借他之手把刀断掉。
“御史大夫以为此二人该如何处置。”刘贺反问道。
张安世明显不想沾脏水,“臣愚钝,望陛下示下。”
刘贺面露难色,少许后故作苦恼的说道,“霍禹,霍云之事既证据确凿,自当依律论处。”
“然大将军功在社稷,其子弟之过,朕不忍独断。”
“不如召群臣众议如何。“
想让他开口将此事揭过,但总得给他递个台阶吧。台阶都不想递,这不是毁他名声吗?
张安世闻言,心里暗暗叫苦。刘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明显就是想让他求情。
一边是天子,一边是大将军,哪边他都不想得罪。
身处朝堂,独善其身何其难也。
张安世伏地叩首道,“陛下明察!霍禹伐广陵时,虽驭下不严致兵卒扰民,然其本意为速平叛乱,免生大乱;霍云纵马踏田,实因年少气盛、不谙民事,非蓄意践踏农桑。
“臣不敢为二人脱罪,唯念大将军辅政二十载,夙夜忧劳,若因子弟之过累及其身,恐伤功臣之心,更使朝野不安。”
“臣为光禄勋时,期门老卒曾言,霍禹临阵不避斧钺,身先士卒。霍云宿卫宫廷,也未尝有失。今若因小过重惩,恐天下人谓陛下刻薄寡恩,寒将士报国之心。
臣斗胆谏言:可令二人散财偿民,使百姓知陛下罚当其罪,将士感陛下恤下之德!”
刘贺眉头微皱,片刻后,点头道,“御史大夫言之有理。”
“霍禹虽破敌有功,然驭下不严,罚俸两年以儆效尤;霍云骄纵扰民,罚俸三年贬为骑都尉,以都尉之职掌羽林卫。”
“罚钱多寡,由廷尉裁定。”
“陛下圣明。”
张安世转身离去,刘贺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接着奏乐,接着舞。”
感情是他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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