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乐师有序进入殿内。
不多时,编钟悦耳的敲击声再次响起,舞者翩翩起舞,刘贺手拄着脑袋斜躺着,手拍膝盖有节奏的打着节拍。
没曾想一曲还未听完,王善就再次凑过来大煞风景,“启禀陛下,丞相,大鸿胪,光禄大夫求见。”
刘贺长吐一口气,满脸的生无可恋,再次挥手示意舞姬退下。
清净日子还没半个月,怎么一个个都来了。
古有周公一饭三吐脯,今有刘贺一曲两挥袖。
难怪都喜欢当昏君,明君的日子真不是人干的,要是大将军姓诸葛该有多好。
刘贺心里疯狂吐槽,不情不愿的起身整理衣衫,“宣。”
话音落下,蔡谊率先入内,身后还跟着王吉,韦贤,夏侯胜,几人面带怒气,眼含血丝,一看就是刚吵过。
刘贺命人搬来软垫,待人落座后问道,“丞相来此,所为何事?”
蔡谊拱手道,“陛下命臣以韩诗‘训诂明义’之法编启蒙之书,然三家学派对《诗经》教化之本争执不下。
“臣才疏学浅,实难裁决,望陛下圣断。”
刘贺一听头都大了,一群老学究都吵不出个所以然,让他以帝王之尊裁定,“丞相请讲。”
“臣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已成序一篇,成文一篇。”蔡谊将书序递给内侍,“臣,斗胆请陛下为此书赐名。”
刘贺看着纸上短短几行字,嘴角直直抽搐,莫名想起了前世赵本山老师的小品台词,“在家一个星期憋六个字,写啥书啊。”
一群饱学之士,十来天就写了一个故事,一篇序。
这工作效率,放在后世,吃饱饭都难。
刘贺闭目思索,“此书为县学启蒙,又由齐鲁韩三家合力,不如叫《三家诗训纂》如何。”
蔡谊捋了捋胡须,“训,说教也,纂,似组而赤。三家为童蒙立学问根基,彰显学术正脉。”
“臣谢陛下赐名。”
“丞相谬赞。”刘贺摆摆手,若非他是天子,这书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起名,“不知众卿有何争议。”
“臣斗胆,陛下可否容臣近言?”
“可。”
刘贺点点头,蔡谊躬身来到他身旁,将几人的争论之处一一指出。
随着蔡谊的讲述,刘贺突然恍然大悟,明白这群人为什么十来天才编出一篇。
虽然是启蒙之书,却丝毫没有怠慢,态度可以用吹毛求疵来形容。
启蒙之书最忌讳一字多义,一句多义。可汉语博大精深,想要一句一义何其艰难。
一篇短短的小故事,每一个字都是再三推敲,后面的注释足足有五页纸。
这态度足以让后世的一众编书人汗颜。
“朕以为众卿争论之处,是由于断句不同。”刘贺拿起笔,又引进了个新东西——在纸上画出几个简单的标点符号。
“不如以字符隔开如何。句号为句尾,表陈述,问号表疑问.......”
刘贺细细的将标点符号的用法讲了一遍,同时在几人争论的之处做了备注,“诸卿可还有异议。”
蔡谊几人拜倒在地,感慨道,“陛下天纵之才,臣不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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