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已苦笑着摇头。
退回去,哪有这么容易。
他虽然不知道刘贺想让他用这笔钱做什么,但他明白这笔钱到了他手上就退不回去了。
此时他心里有股冲动,冲进未央宫,揪住刘贺的衣领咆哮,“陛下意欲何为?”
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刘病已一脸淡然的合上箱子,随后牵起许平君的小手,头也不回的走进屋内,仿佛院中摆放的不过是一堆草芥。
许平君一步三回头,“夫君?”
刘病已自然知道许平君在担心什么,淡淡道,“无妨.....”
刘贺连许广汉发病都知道,他不相信自家门外没人盯着。若真的有贼人想从他府上盗取钱财,那他只能说:
随你搬,能拿多少都算你的。
次日,刘病已像往常一样出门,临行前所吃的也不过是许平君做的粟米粥,一碟咸菜,一碟鱼干。
院内的奇珍异宝,两口子都没有谋私利的想法。
无他,难以心安。
另一边,广陵城外。
护城河上飘着薄雾,城墙的垛口处还残留着昨日激战所留下来的血迹。霍禹勒紧缰绳,战马喷出的白气在晨光中散开,他望着城头飘扬的“刘”字旗,嘴角浮起冷笑。
广陵王的十万大军,从起兵之日起就未出过广陵城。若不是他一路快马加鞭,说不定还未到广陵,刘胥的人头就被摘下来了。
好在他来了,破城灭敌之功唾手可得。
辰时一刻,战鼓骤起。一众郡兵架着云梯上前,如蝼蚁般爬上城墙。
城墙上,刘胥持刀望着下方的大军,有条不紊的发令,“弓箭手,放箭。”
“滚石,落。”
“长矛兵上前。”
刚刚爬上城墙的士兵,又如同流星般划落。
日上三竿时,将士的鲜血染红了护城河。城墙上,刘胥的盔甲上多了几道刀刃,脸上还残留着血色。
虽说他在广陵国三十多年,可依旧敌不过朝廷的大军。
城下,霍禹眼中浮现些许笑意,“赵校尉,反贼已是强弩之末,破城之功就在眼前。”
“此功,本将就交予你部如何。”
“陛下旧臣,不能在此战中,毫无建树。”
赵谦两眼通红,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可面对霍禹的注视还是不得不出列,“诺。”
“诸君,随我攻城。”
大踏步离开,赵谦心中已存死志。“破城之功就在眼前”,这句话他已经听了两遍了。
前日如此,昨日依旧如此。
第一日,他还天真的以为霍禹要让他建功立业。第二次,他已是不信。
如今,他明白了。
霍禹是想借刀杀人,让广陵王除掉期门军中的昌邑国旧部。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听令行事。
若是他敢说半个“不”字,霍禹立马就会以违抗军令斩了他。
狗贼,若我侥幸存活,定不与你干休。
“杀......”
日暮时分,霍禹踏着遍地的残肢进入广陵城。城中烽烟四起,喊杀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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