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御史此言大谬。”
严延年话音刚落,左侧便有一人手持芴板走出,正是大司农田延年。
“大将军国事繁重无暇迎接陛下,少府之言乃是心忧陛下与大将军心生芥蒂,试图解释一二。怎料龚遂不知其意,妄自开口。”
“侍御史因半句肺腑忠言而污国之重臣,其心可诛”
“陛下,臣请治侍御史诬罔之罪。”
田延年言罢,拜倒在地。
霍禹,霍云当即走出,“臣附议。”
有人霍家人带头,张安世,杜延年,邓广汉,范明友等人也陆续出列。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霎时间,“臣附议”三字此起彼伏,殿中汇聚的人也愈来愈多,大有逼宫之势。
刘贺抬手拦下想要上前喝止的王善,饶有兴趣的看着殿内发生的一幕。有人甘为前驱,有人摇旗呐喊,还有人被大势裹挟,留在原位坚持己心的不过渺渺数人。
一个史乐成,不仅让霍光看到了朝中众人的态度,也让刘贺清楚的感受到了霍光在朝中的权势。
试问哪个帝王能容得下如此权臣?如鲠在喉,如芒在背,不过如是。
“大将军以为如何?”刘贺开口问道。
“侍御史监察百官,弹劾不法,所言乃分内之事。”霍光轻描淡写的帮严延年解围,接着话锋一转,“然,侍御史所言乃风闻,不足为据。”
“大鸿胪。”
韦贤晃悠悠起身,“禀大将军,在下年老智昏,昨日之事尚且在恍惚之间。”
霍光淡淡看了一眼,“光禄大夫。”
丙吉作揖行礼道,“禀大将军,下官以为大司农言之有理,少府素来忠厚,不至说此悖逆之言。”
霍光暗暗点头。韦贤‘年老智昏’,摆明了和稀泥不想掺和;好在丙吉帮史乐成说了句好话。
虽然他早就决定舍弃史乐成,但这并不妨碍史乐成发挥最后的余热。此事拖延一二,便可让他看清朝中局势,分辨忠奸。
“既如此,此事当交予廷尉查察。”
“大将军。”刘德捋了捋胡须,“老夫当日也在场,大将军为何不问老夫呢?”
霍光的语气冷了几分,“宗正有何高见?”
刘德淡淡道,“少府有无离间君臣之心暂且不论,然事后未向天子言明,已有其实。”
霍光冷冷的看着刘德,而刘德丝毫不惧,一脸淡然的与其对视。
“将少府交予廷尉,以大逆不道论罪。”
“诺。”
短短一句话,为史乐成漫长的一生画上了休止符。严延年面露喜色,而霍禹等人却心怀怨恨,死死盯着严延年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下朝后,霍禹迫不及待的找到霍光,“父亲,少府忠心耿耿,为何如此?”
顿了顿,又愤恨道,“刘德老匹夫,当杀。”
虽然严延年是始作俑者,但把史乐成棺材板定死的却是刘德,是故霍禹对刘德之恨远超严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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