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埋深户?
这哪是写景,分明是写绝境中的一线不屈!
“藏锋岂为贪生计,守诺宁辞百死程。”
一位老学士抚须动容。
藏锋、守诺、百死不辞——这已不是诗,是志,是骨!
“莫道商门无骨气,一灯照破万重城!”
最后一句如惊雷炸响。
满堂死寂,唯有风雪簌簌。
良久,老学士长叹:“巾帼不让须眉!好一个‘一灯照破万重城’!”
沈砚脸色铁青。
他精心布局,竟被她一招反杀!他强笑开口:“诗是好诗,只是‘藏锋’‘守诺’,苏小姐可是另有所指?”
苏晚转身,目光如刀,直刺他心:“沈公子既对‘守诺’如此在意,不如说说——昨夜三更,你为何出现在李记纸铺?可是去取周公子剩下的青光笺?”
她从袖中抽出一张票根,举给众人看:“这是我府管事抄录的账底——腊月初五,夜,沈砚,付银五两,取走青光笺三刀。”
沈砚脸色骤白,瞳孔猛缩。
“难怪。”谢昭宁忽然起身,冷笑,“昨日我见你袖口沾墨,洗都洗不净,原是连夜誊抄,辛苦了。”
她转向陈书吏:“再查查,沈公子近月可有购纸?”
陈书吏翻册,高声道:“上月十八,西城书斋,购青光笺五刀,用途——誊录诗稿!”
真相大白。
“是他!是他买纸仿字!”
“风流才子?呸!亲自操刀陷害商贾之女!”
“心机深沉,手段下作!”
声浪如潮,将沈砚淹没。
周文远终于崩溃,扑通跪地,磕头如捣蒜:“大人明鉴!是沈公子指使我!他给我诗稿,让我誊抄,说只要毁了苏小姐名声,就荐我入翰林院!求大人饶命!”
沈砚猛地起身,拂袖欲走。
“沈公子留步。”两名礼部侍卫已立于身后,拦住去路。
“尚书大人有令,此事重大,请沈公子留下问话。”
他僵在原地,回头望去,只见尚书大人怒目而视。
他知道,完了。
他下意识望向庭院,只看见一个清冷的背影。雪落在她肩头,她却挺得笔直。
风中,飘来一句轻语:
“沈公子,你曾说,商女无骨。”
“今日,我这身骨头,可还硌得你心痛?”
宫墙外,一辆乌木马车静静停在巷口。
车内暖香氤氲,玄袍男子低头看着手中诗稿,指尖抚过那句“一灯照破万重城”,墨迹未干,仿佛还带着她的体温。
他抬眼望向飞雪中的宫城,眸光深沉,低语如誓:
“她说,一灯照破万重城……”
“那我,便为她——燃尽这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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