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浮士德的人群，真他妈像是吃屎的蛆虫。”

格里安有点儿看饿了。

揉着胃部，肚子咕噜噜叫唤，催命符似的。

他庆幸自己操控“通路”的时候，没把梅菲斯特满脑子都是性爱的欲望传递过来。

要不然，他担心自己纯洁的脑子定会被梅菲斯特的不雅思想极尽污染。

最后变成满脑子黄色废料的智障。

“这场面，我忽然更觉得像是狗屎三流作家写出来的东西的具象化。”格里安点评。“一群屎壳郎在一个充满屎的世界奋发图强，最后终于抢到了一坨新鲜热乎的屎。”

“啊？”

黑德维希搞不懂格里安怎么这时候还有闲心做比喻。

那保护浮士德的人群海潮似的，无穷无尽的人们乘着血肉的柱子而上，层层叠叠，护住浮士德。

有些人似乎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着糟糕的事情，却无法抵抗肢体的行动。

只有哀嚎声留下，以及本能地挣扎，手乱舞，脚乱蹬。

可再怎么尽可能逃离，等待的只有自由落体后被摔个稀巴烂的命运。

但只要抱持某种信念，所谓的粉身碎骨也会变成荣誉的徽章。

哦天，到底是哪个傻逼说的这句话？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就是在粪坑边缘停了下来吗？而下面的粪坑——天哪！散发着臭气，这群人就是粪水表面的浮悬物，呈现出可怕的皱纹。”

“格里安你够了。”

“可悲的活死人们的嚎叫，就像盘旋的一群群苍蝇的嗡鸣。”

格里安向下看去。

“通路”本体、浮士德与天使三块庞然大物中，只有浮士德具有超强的活力。

他能看到天使奄奄一息，还能瞧见那“通路”内部的情况——

梅菲斯特悠哉扭动身子，红色的血肉正一重重地冲出“通路”为浮士德进行补给。

“死而复生的人类啊……”

格里安对他们，同时也对浮士德说：

“生活本该意味着一连串的富饶、醉人的荣誉和无尽的享乐。

“然而在现实中，你们——也包括我——人生的大部分都游走于阴影，通过哀求、欺骗、盲从来达到活下去的目的。

“我们的生活是多么渺小，甚至可悲。因此——我会帮你们解脱的。”

格里安张开口猛吸了一口气，收敛了些许的兴奋。

他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他知道这些人已经是死人，他不在意死人再死一次，他在意的是让浮士德露出本体。

“浮士德啊……如果你连直面死亡的勇气都没有，那你也就别提理想国了。”

格里安做出向下跳跃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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