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波涛不断地在侯爵的周围扩散，将所有生命都笼罩在了它的影响之下。

那是超越了想象的力量，每一段路程都是莫名与诡异，真实与虚幻之间的分界混乱交缠，无法分辨究竟是沉醉还是被束缚的噩梦。

“不……父亲……您真的是我父亲吗？您不是……不是已经死了吗？”

威廉抱着头，无法理清思路。

他跟所有的梦中人一样产生了扭曲的力量，似幽灵般穿过了眼前的障碍，举步艰难。

这是在做梦吗？

还是说，过去经历的一切才是做梦？

此刻，大顺帝国商队带来的词汇——庄周梦蝶——得到了完美诠释，威廉沉浸在现实与虚幻的交界处，左顾右盼，不得真相。

脑海里是近乎撕裂的痛苦，各种破碎的回忆不断于眼前闪回。

他不懂，自己明明正处于赶往人造撒旦实验室的途中，中途发现整个建筑的构造与记忆中有了些许偏差，于是走错了路段，只能凭借着微弱的方向感重新寻找实验室的方向。

然后呢？

环境怎么就变了？

冰冷的甬道像是剧院帷幕般朝着身后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父亲那整个天花板上都布满精致画作的办公室。

办公室有些昏暗，但凉爽宜人，墨水和羊皮纸的味道跟威廉记忆里别无二致，还有覆盖在橡木家具、织锦和旧书上的灰尘气息。

房间的地面用的是光洁的大理石地砖，每块地砖的边缘都铺着精致的铜质镶边。在门的左侧和右侧都设有一副景观式的大理石浮雕墙，雕刻着丰富多彩的图案。

大门对面放着一张矩形的大理石桌，桌子上铺着一层柔软的红色绸布，让它显得更为精美和华贵。

桌子后的高背椅用的是深色的高级皮革，扶手处镶嵌着镀金的花纹。

此刻，威廉的视线中，自己就坐在父亲这舒服而又尊贵的高背椅之上，而父亲面无表情地站在办公桌外侧，与自己冷眼相对。

“父……父亲您为什么会在这儿？我不是有意要……”

威廉低下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手中只有一个小小的水果刀，可就是这把水果刀，差点扎进父亲的脖颈。

他抱着头，微微喘息着，声音颤抖地说道：

“我到底是怎么了？父亲，您还活着？！那些……都是梦吗？”

他抬起眼皮，总觉得父亲虽然面若冰霜，但眼底有着跟以往不一样的东西，慈眉善目了很多，但，有哪里似乎不对劲……

“看来你做的梦很恐怖。居然吓到连现实与虚幻都分不清了。”

父亲并没有任何肢体动作，那仿佛没有灵魂的神色，感觉什么话从他口中说出都会染上些阴霾将至的色彩。

“好了，你继续睡觉吧，”父亲露出嫌弃的笑容，像是多看威廉一眼，便能染上最为邪恶的热病，“我还有事，我得先走了。”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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