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信上帝了，撒旦也行。也许这世界真有平衡运气的神秘力量。”

格里安喃喃自语，一点点挪动身子，从魔鬼甲胄身下抽出，捂着肚子缓缓起身，肋骨断裂的疼痛成倍叠加，至少，活下来了。

“你这个大家伙，怎么就打歪了呢？要是再准一点，我也找不到机会把我的一部分植入啊。”

格里安拍了几下面甲，环顾四周，那些被放出来的魔鬼们已陆陆续续复活，漂浮在魔鬼甲胄与格里安身旁，七嘴八舌，说什么语言的都有。鹿头人身魔鬼们也围了过来，像对世界有着无限好奇的生物幼崽。

“你们快走吧。别围着魔鬼甲胄转了。”

说实在的，格里安怕了。

倒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这战争兵器的真实实力给予他莫大的震撼。

能发射炮火，能飞行，还有什么是魔鬼甲胄做不到的吗？

如果有足够的动力源，如果能够像冰冷的钢铁武器那般彻底抹杀驾驶员个人意志，这经过神圣意志帝国改良的魔鬼甲胄，将会是百年内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阿德涅。”格里安对一个鹿头人身魔鬼说，他也不确定鹿头魔鬼阿德涅能不能听到，“千万看住莫妮卡，别让她回来。”

末了，他两眼圆睁，带着一种懊丧且忧郁的不耐烦又加上一句：“你就去找到阿德涅，然后告诉阿德涅刚才的话。”

他又想起人造撒旦的目的，虽然直到现在，他对此都是在猜测，在幻想，但他觉得，已经没必要再去证实了。他对上层的偏见与恶意，足以让他偏执地认定人造撒旦的用途。

这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用“人造撒旦”这一显得正义的理由展开对“贵族”这一抽象符号的报复。

“喂喂喂，你们看，他怎么了？”

格里安顺着叽叽喳喳的魔鬼们的声音看过去，魔鬼甲胄猛地失去支撑，从平板支撑似的姿势改为蜷缩于地面，一动不动。

五六秒过去，魔鬼甲胄身子一颤，再度陷入沉寂，五六秒后又是剧烈的抽搐。静止、抽搐、静止、抽搐，反复好几遍才停下，再没了任何动作。

趁着这时间，格里安已经跑到了玻璃柱的后侧，躲在后面观察着魔鬼甲胄。

即便这一次植入的部分更多，让操控的距离一度上涨到二十米，那也不能掉以轻心，躲远点准没坏处，再者，将右臂的大部分植入魔鬼甲胄当中，本身也让右臂的攻击力下降不少，否则也不会让安德森挣脱开桎梏，来个亲密的脸对脸接触。但植入一大半也不是格里安一时冲动的决定，相反，他比对过植入多少的差异。

右臂只有飞行器能用了，什么魔鬼武装火铳，限制鹿头魔鬼的魔鬼武装链条都得使用启动液，既然如此，还不如选择操控魔鬼甲胄。也能为之后增加许多筹码。

与此同时，静止的魔鬼甲胄身上发生了一种奇异的变化。他那双暗红的眼睛有点儿异样地忽闪了一下，一动不动地站着，仿佛他都不相信自己能操控自己似的，

“又是你。”魔鬼甲胄声音冷静，严肃，活似一位给人治病的医生。

“你希望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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