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声声的呐喊声中，格里安只看到无穷的火光闪烁，魔鬼武装火铳爆发出更为响亮的声音，炮火直接打穿了落下的天花板，随即万千弹头组建而成的钢铁洪流便将魔鬼甲胄吞没。

魔鬼甲胄并非玻璃大炮，钢铁与魔鬼的血肉交织，迅速在身前筑起铁壁，或许是由于他本身处在检修阶段，支撑了不到数秒，护盾便被连续射击的火铳恐怖火力撕的粉碎。

哪怕格里安瞧见，魔鬼甲胄挥动着大臂，持续不断地统驭钢铁与魔鬼的血肉，令它们重组在一起，可魔鬼甲胄的本身材质已抵达了极限。

高速撞击中，金属迅速升温，表面迅速破裂出一道道细小的裂纹，破碎的边缘烧红了般，灼热刺目，刺鼻的焦味弥散开来。

“感谢您射速比不上我。”

正这么庆幸着，打算趁机而上，将二者的距离压缩到五米之内，将魔鬼甲胄的行动遏制住，忽然，魔鬼甲胄的腿甲处隆起一簇簇小型山峰，如同机枪般高速吞吐着弹丸，发出一串串混沌不清的声响。

“该死！”

格里安猛地想起昨晚时，这魔鬼甲胄还能发射出一根根密集的细针，他忽然有点儿庆幸，那时候驾驶员还有点儿意识，还不至于对自己下死手。

当当当——

格里安于地面翻滚，脑袋沉甸甸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奇异的不祥预感，躲避着雨水般的射击。

地面、穹顶、地面、穹顶。

眼前的景象不停重复着，穹顶几次划过格里安眼底，留下模糊的残影。

直至撞击到实验台，穹顶上的画作终于得到片刻喘息，清晰印刻在格里安脑海当中。

“够离谱的。”格里安说。“这算是……连环画版的浮士德升天吗？该死的，弄得跟教堂似的。”

是亵渎神圣！是亵渎神圣！

绘制图画的画师一定这样想。

宛若上帝的浮士德端庄坐在长椅上，浑身又僵又硬，活似一个木头人，却又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自告奋勇、迫不及待抓住狰狞怪物的手，闭上眼，衣服尽数脱光，将心脏奉献，认为是一种荣幸，一种享受，无限敬重感官影响的威力，而置一切于不顾。

却又摆出一副始终不受其束缚，好像随时都可以挣脱怪物怀抱的神圣表情，沉溺于皮肉溃烂带来的快感，沦陷于怪物们缠绵的亲吻。

飞向高天。

坠入天堂。

“简直就是实验室不像实验室，教堂又不像教堂的画作！”

格里安甩下一句评价，瞄准做出跳跃动作的魔鬼甲胄，又是一顿射击。

“别再射击了！”右臂说。

“怎么了？”

“再射击我就要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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