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总会有一些不同的声音。
比如,那些平日里习惯了游手好闲的人,对于阴家的这种做法,都是极为不满。
一处光线昏暗,气味难闻的窝棚内。
七八个身形彪悍的汉子正凑在一起,压低了声音激烈地讨论着。
“凭什么?大家都是从灾区逃出来的,就该一视同仁!凭什么他们干点活就能多吃多占?”
“我看就是变着法儿想让咱们给他们阴家白干活!把咱们当奴隶使唤!”
“以前好歹还能排队领到一碗稠粥,现在倒好,干不了活的话,就只能喝清汤寡水了!这日子还怎么过?”
这些人,大多是刺头。
“他娘的!这是想把咱们往死里逼啊!”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狠狠地啐了一口。
“没错!以前好歹能混个半饱。”
另一个附和道,“现在倒好,让咱们去干那些又苦又累的活,才能换那么点吃的,还不够塞牙缝的!老子才不干!”
“头儿,再这么下去可不行啊!我们得想想办法了。”
刀疤汉子开了口,众人一起看向了中间。
那里坐着一个身材略显瘦弱,但眼神阴鸷的汉子。
此人名叫王二麻子,在灾民中算是一霸,手下聚集了一批亡命之徒。
王二麻子摸着下巴上稀疏的胡茬,一言不发。
这时,那个尖嘴猴腮的汉子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头儿,我可听说,外面……有人对阴家这套也很不满意,觉得这是在抢他饭碗,坏了他好事……”
“哦?还有这种事?”
王二麻子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你说说,是些什么人?他们想怎么干?”
尖嘴的汉子凑了过去,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众人纷纷点头。
晌午刚过,淯水渡口已经热成了蒸笼。
灾民们都躲在简棚下的阴凉处,热的不想动弹。
老周没有休息,手上忙个不停。
正在缝补渔网。
忙活了好一会,他有些口渴难忍,于是起了身,掀开了角落里的水坛盖。
这是上午从阴家那里领到的井水,有些浑浊。
经过一上午的沉淀,水清澈了不少。
老周拿过水瓢,小心翼翼的舀上一点,美美的喝了一口。
大旱之期,水就是最宝贵的资源。
阴家大善啊!
老周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然后坐了下来,重新开始干活。
编完这道网,能换好几个饼呢。
突然。
他捂着肚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额头上瞬间渗出豆大的汗珠。
紧接着,他面色发青,倒在了地上,剧烈地呕吐起来,呕吐物带着一股难以名状的腥臭,散落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
一旁跟他一起干活的老张头吓了一大跳,连忙凑了过来,“……老周,你怎么了?”
老周痛苦的呻吟着,已经开始打滚了。
“来人啊!救命啊!”
老张头立刻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惊慌地大喊:“老周不行了!快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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