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监无声退了出去通传。
韩岩走了进来行礼:“启禀陛下,臣的下属在晋王府外发现了一只传信的信鸽,密信在此,请陛下过目。”
密信?!
垂首跪伏在那里的晋王眼中再度掀起波澜。
内监很快将东西呈到了皇上面前。
皇上展开看罢,随手丢在了龙案上,语气虽是讽刺,眼神却已是沉冷无比:“还敢说那信不是你写的,你手下的暗桩没接到信,都已经催问到你府上来了。”
“你养出的暗桩行事倒也谨慎用心,就是不知这京城内外,你究竟养了多少?不如说出来,让朕开开眼界?”
晋王面上冷汗如雨下:“皇兄,这定也是对方计划中的一环,是燕王,一定是他想要陷害臣弟!”
“够了!你真当朕是傻子不成!”皇上陡然拔高声音怒喝道。
冷汗滴落在眼前的金砖之上,晋王透过光亮可鉴的金砖看到了满脸惊惧失措,狼狈不堪的自己。
他缓缓地闭了闭眼睛,汗水浸入颤动的眼睫中蔓延散开,刺得眼中发疼。
这一刻,他脑中剧烈嗡鸣着,而自这一片嗡鸣中,他已经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毫无转圜余地的下场,信鸽都被缉事卫截下了。
不。
甚至根本也无需这些。
从他传出去的那封密信出现在皇帝手中的那一刻,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他的这位皇兄,甚至可以因本不存在之事,单凭自己的疑心便可对身边之人下杀手,更何况眼下这般。
“这些年来,朕给你的难道还不够多吗?你可是朕唯一信得过的人!”
晋王张开通红的眼睛,缓缓抬起头来,面上已不见起先的惶恐怯懦,狼狈的脸上甚至有些嘲弄。
“皇兄,你为何会认为,我会欣然接受你的施舍,心甘情愿替你做一辈子的看门狗?”
“若真能看得住,倒也不说了,可如今大庆是何光景,你难道当真看不清吗?你可知如今在这京城之外,百姓们是在如何暗中唾骂你这所谓仁君?
“我这么做,只是不想陪你一起自欺欺人,坐以待毙罢了!时局当前,为谋自救,唯有如此!”
这便是承认了!
皇上因过分震怒以至浑身都在微微发颤:“自救?朕看你分明就是狼子野心,不知满足!”
“就当如此又如何?既然局势已不可逆,我为何不能借势一搏?”
晋王直直地看着皇帝,眼底再无丝毫敬重畏惧:“同是姓徐,同为庶出,同不是嫡子,这皇位你既能坐得,我又为何不能一坐?!”
皇上的眼神顿时冷如寒冰。
“皇兄倒当真以为这皇位是皇兄的了?皇兄可别忘了你这皇位到底是怎么来的!”
此话一出,殿内的气氛已经紧绷冰冷到了极点。
皇上宽大的衣袖拂过龙案,手掌中握紧一物,脚步沉沉缓慢,一步步下了御阶。
皇上咬了咬牙,眼神阴鸷到了极点:“朕看你是疯了!通敌叛国,疯言犯上,无论是哪一条,朕都可以将你千刀万剐!”
“皇兄倒也不必替我罗列罪名了”晋王紧紧盯着皇上的眼睛。
“毕竟真要论起来,皇兄手上也并不比我干净,甚至臣弟做这些,还是皇兄亲自教给我的,难道说皇兄都忘了吗?”
手机版阅读网址:www.fafazh.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