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竞争讲的是规矩！”

张明忽然想起三个月前，他主动跟陈杰提起万象：“他们那模式有点意思，咱们研究研究，能不能把合约改得更灵活点。”

可他没料到，陈杰的“研究”是这个样子。

“我一开始让技术部盯万象，是觉得他们的分成模式能借鉴，想调点资源跟进他们的动态，看看怎么优化我们的主播合约。”

张明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可你呢？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一门心思就想着怎么把人家摁下去！”

陈杰往后一靠，座椅靠背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规矩？哥，你在市场部待太久，脑子都被那些‘品牌形象’‘用户口碑’给框死了。”

“对付秦远这种突然冒出来的野路子，就得用快刀。他现在根基浅，趁他还没长起来摁下去，比等他成了气候再硬碰硬省力得多。不然等他站稳脚跟，有你头疼的时候。”

张明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有点陌生。

三年前，他们挤在城中村的两居室里，陈杰踩着板凳拉网线，他蹲在地上装服务器，夜里两点饿了，就分一包泡面，汤都要兑点热水喝干净。

那时候的陈杰总说：“咱们要做就做最干净的直播平台。”

那时候的陈杰，眼里有光。

摇摇头，张明只能摊开了说：“阿杰，你这是犯法的！”

“犯法？”

陈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一笑：“哥，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去年怎么从YY手里抢下《英雄联盟》夏季赛直播权的？那时候他们不也背地里找监管部门，举报我们？”

“商场上哪有那么多干净的事？你守着你的‘规矩’，等人家把刀架到脖子上，就知道疼了。”

“那不一样！”

张明大喊一声：“那是合规性争议，是行业竞争的灰色地带，不是恶意攻击人家的服务器，毁人家的用户数据！”

他忽然往前一步，盯着陈杰的眼睛：“阿杰，我们当初在出租屋里画平台蓝图的时候，你趴在地上，用铅笔在纸板上写‘要做最让主播安心、最让用户放心的平台’，这话你忘了？”

陈杰抬眼看向张明，眼底翻涌着狠劲，焦虑，还有点被说中痛处的委屈：“我没忘。可老张，现在不是出租屋的时候了！”

张明能闻到办公室浓浓的烟草味，不由皱眉，陈杰以前是不抽烟的，融资成功后才开始抽，他很焦虑。

果然，陈杰的声音十分低沉，又说起了老话题：“股东要看日活、看流水、看增长率，员工等着发工资、交房租、还贷款，那些等着看我们笑话的平台，眼睛都快盯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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