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城，抖鱼新总部矗立在汉江边上，玻璃幕墙的光幕，在CBD一众大楼里也是极为显眼的。

这栋楼刚装修不到四个月，表里如一的新，犄角旮旯都非常亮堂，让人一看就觉得，抖鱼是站起来了。

张明手里捏着一叠资料，皮鞋踩在抛光地板上，发出“嗒、嗒”的脆响。

走到十六楼的总裁办公室门口时，他脚步顿了顿，斜眼瞟见斜对面的技术部还亮着灯。

“明哥。”

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冒出来，带着点怯生生的慌张。

张明回头，发现是技术部的小李。

这小伙子刚毕业半年，此刻熬得眼窝有些发黑，下巴上冒出层硬茬胡茬，怀里抱着的笔记本电脑。

他看见张明，下意识往身后的办公室瞟了瞟，喉结滚了滚才压低声音：“杰哥在里面。”

张明“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小李的笔记本却没多问，只是抬手拍了拍小李的肩膀：“辛苦了，弄完早点回去睡。”

小李点点头，抱着电脑快步往技术部走。

张明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空气里还飘着新家具的木头味。

陈杰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

他穿件黑色连帽衫，头也没回，声音透过玻璃的反光传过来:“查到了？”

张明没应声，径直走到红木办公桌前，将手里的报告“啪”地拍在桌上:“阿杰，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能听出在极力压抑怒火。

陈杰这才转过身，把手里打火机揣回兜里，双手插在连帽衫口袋里，慢悠悠地晃到办公桌对面，往真皮座椅里一陷。

他拿起桌上的钢笔在指尖转得飞快，嘴角噙着点漫不经心的笑，眼神却没看张明，落在报告上“万象直播”那四个字上，这才开口:“老张，这么晚跑上来，就为了跟我吵一个小平台的事？”

张明被他漫不经心的语气气得声音陡然拔高：“小平台？你动用市场部的关系举报他们主播，说人家‘擦边’，结果人家立刻纠偏，现在审核日志比咱们还细致，一点把柄没抓到！”

他顿了顿：“举报没用，你转头就找了水军，在游戏论坛带节奏，说万象数据造假，靠‘刷礼物’充人气。结果那些水军被别人律师追得删帖都来不及！”

“你现在更离谱——直接找‘Ω’那种灰色团队，用DDoS攻击人家服务器？阿杰，这是我们抖鱼该做的事吗？”

陈杰停下转笔的动作，身体微微前倾，肘部撑着桌面，眼神里的笑意淡了：“那你说该做什么？”

“看着那个叫秦远的小子，用几个月时间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抢走流量？看着万象主播赚得比在咱们这多，还能自己接私活？看着他们那个‘主播自主选择权’的模式被行业群里的人夸成‘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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