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回想，秦远想起来了，顾青辞说过，茵茵放假去了姥姥姥爷家。

懒洋洋起身，光着脚走到客厅，果然也没顾青辞的影子。

只有大理石的餐桌上，放着空水杯，压着张便签。

秦远拿起，一眼认出那清隽的字迹：

“德资的会议是九点，我先去公司，你若要参加，提前给我发短信。早餐在厨房，热一下再吃。——顾”

秦远微微一笑，他能想象出她写纸条时的样子：大概是一边看表，一边飞快落笔，生怕耽误了时间。

这就是顾青辞，永远把工作摆第一，字里行间透着利落，表里如一。

把便签塞进衬衫口袋，起身时瞥见沙发上搭着自己的外套，袖口的褶皱被细心抚平了。

厨房的蒸锅还温着，里面是小笼包。

秦远咬了一口，是他爱吃的三鲜口味，就这样工作严谨的人，生活里又藏在细节里的妥帖。

一边吃，他不由一边好奇：茵茵的爸爸到底是谁，这么蠢，放着这么好的姑娘不要...

一边想，一边吃，半个小时后，洗漱完的秦远也没在这边多待，匆匆下楼开车赶往公司。

不过，到了万象总部，他却没有去楼上参加德资的会议，而是直接拐弯朝左侧的万象小院赶去。

纯木结构的仿古茅屋，已建了大半，不过今天工人有些少，零零散散。

走近些，便李柒柒正蹲在竹篱笆旁，手里捏着根竹篾，半天没动一下。

冬日的阳光落在她发顶，却没驱散她脸上的蔫气。

“怎么了？”秦远走过去，踢了踢旁边的青竹捆。

李柒柒被吓了一跳，缓过神，她微微一笑，但声音有些低低的：“施工队说，要回家过年了。”

这时，秦远这才注意到，李柒柒旁边戴着安全帽，穿着放光背心，一身工人打扮人竟是黄毛陆平。

而陆平听到秦远的声音，屁颠屁颠就跑了过来，同时插嘴：“柒柒姐昨天跟工头聊了好久，人家说工人都买好票了，给多少钱都不肯留。”

说着，陆平还偷偷看了李柒柒一眼，秦远见状，不由蹲到李柒柒旁边，小声问：“急着赶工？”

李柒柒摇摇头，又点点头：“我看过这边的天气，再过一段，就是最冷的天气，好想拍个‘雪落篱笆’的视频……应该很好看。”

秦远一听就笑了：“那就拍‘冬天的半成品’啊。”

他指着半成的院墙和茅屋：“你仔细看，有时候，半成品，岂不是也很有故事？观众看惯了漂漂亮亮的院子，说不定就爱看你跟冬天较劲的样子。”

李柒柒愣了愣：“跟冬天较劲？”

秦远微微点头：“就说‘今年的院子赶不上雪了，记录一下院子的成长’，是不是听起来，小院也有生命，也长了一岁？”

李柒柒看着半成的小院，不由呆滞许久，好一会，她眉头渐渐舒展，转头看秦远：“好像……有点意思。”

秦远拍了拍她的肩膀：“慢工出细活，不就是这个意思？”

李柒柒重重点头，阳光落在她脸上，似乎也才有了点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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