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轩”的包厢里，水晶灯、红木桌，就连转菜的盘子也是雕花的，可见档次不低。

而上的菜色，石斑鱼、佛跳墙一水广式，也是极为考究。

张制片应该年过五十，鬓角已染霜，此刻端着酒杯站起来，却满是感慨：“秦总，这杯我必须站着敬您。”

他手腕一扬，酒杯高高举：“《鱼海棠》这项目，我和老蒋折腾整整三年多了。实话实说，为了找投资，腿都跑断了，但大多数时候，人家一听‘二维动画’，头摇得像拨浪鼓。都是说我们过时了，不如搞3D。”

说着，他抿了口酒，眼眶微微发红：“最难的时候，团队走了一半，老梁把自己的房子抵押了，才撑到如今。我一度以为这片子迟早烂在手里……”

这时，梁导在一旁轻拍张制片的胳膊：“嗨，老张，说这些不开心的干嘛？”

但说完别人，他自己却没忍住唠叨起来：“秦总，您放心，有了万象的一千万，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以后工作进度表我每周给您送一份，保证让您踏实。”

秦远一直听着二人的说辞，没有打断，但也没有太拘谨，他甚至夹起一块鲍鱼，慢悠悠地把鲍鱼放进嘴里，咀嚼着。

直到两人说完，他端起酒，微微一笑：“二位，事情我了解了，我是正常投资，你们不用特别感谢。另一方面，进度更不用急，我不会催的，我要的是‘对味’。

说着，秦远抬眼看向张梁二人，目光又扫过陪客的周堔，这才继续：“再说，我们也有自己的目的，比如，周堔的歌虽然在各大平台上传，也有一定知名度，但MV一直没拍。”

“我想着，不如就用你们的动画片段剪。也算双向宣传。”

梁导猛地一拍大腿：“这个好，绝对是个好主意……”

秦远点点头，又说：“还有，MV的权，自然在万象直播平台。周堔开直播宣传时，你们负责联络一些资源来当嘉宾。”

张制片听得直点头，梁导也双眼发亮，顾青辞甚至习惯性的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小本。

秦远一看，晚宴一不小心又要变成了开会，连忙摆手：“大家吃着，喝着，咱们慢慢聊，别那么约束…”

众人一愣，呵呵直笑起来，氛围顿时轻松不少。

最后倒是梁导略微执拗询问：“秦总，您投这一千万，就不怕我们砸了？圈内都说二维动画是夕阳产业，观众不爱看慢节奏的故事……”

秦远已三杯下肚，此刻不免摇头，而后文青的说起：“其实，很多人一直不明白，观众爱的是‘敷衍’还是‘用心’，有时，其实跟技术没多大关系。”

这话，顿时说到梁导心坎上，他猛的一拍桌：“好，就冲这个，当干一杯。”

话音一落，满场笑声，大家纷纷举杯。

很快酒过三巡，包厢里的气氛渐渐松快。

张制片聊起年轻时在动画厂画cels的日子，说那时没有电脑，一帧帧画面全靠手绘，颜料蹭得满手都是； 梁导则翻出手机里的原画视频，展示鱼群游动时如何调整每一片鳞的角度，才能显得像在水里呼吸。

秦远静静听着，偶尔插句话，大多时候只是喝酒。

窗外的夜色渐浓，包厢里的灯光却越发明亮。

第二日

宿醉的钝痛还没散去，秦远睁开眼便发现，他昨晚睡在了顾青辞的房间。

而此刻，阳光已把房间晒得暖洋洋的。

身边的床铺是空的，被子凌乱，显然她陪了一夜。

撑起身听一听，他感觉整个屋子应该都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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