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李区长推开车门，语气里带着压抑的诧异。

他比预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怎么反倒像来晚了？

秘书小陈小跑着从副驾驶下来，脸色发白：“我……我刚给市政府办公室打电话，说王副市长已经到会议室了，提前了半小时。”

“胡闹！”

李区长整了整衬衫领口，快步往楼里走。

作为分管经济的副区长，在自己的辖区被市领导“抢了先”，传出去像话吗？

他心里不是火，是纳闷：这破楼里的小公司，值得副市长提前赴约？

拾级而上，刚到二楼走廊，就听见会议室里传来王副市长那标志性的洪亮嗓音，隔着门板都带着穿透力：

“...网络直播是新兴业态，要在规范中发展，在发展中规范，不能让它成了监管盲区嘛。”

李区长推门进去的瞬间，脸上的客套笑容僵住了。

会议室里，王副市长坐在主位，指间夹着支没点燃的烟； 两侧坐着市文旅局和市场监管局的领导，都在低头记着什么； 主位对面只端坐着一位风姿卓著的女子。

他记得，这女人就是万象负责人顾青辞； 她面前摊着文件，神色平静，并没像一般企业那样起身迎他。

“王副市长，抱歉来晚了。”李区长搓了搓手，试图掩饰那点不自在。

王副市长抬了抬眼皮，没起身：“李区长来得正好，正要听企业说说发展情况。”

话音刚落，顾青辞突然蹙眉看了眼手机，随即抬头，语气带着罕见的生硬：

“王副市长，我们董事长刚到楼下，被李区长的秘书拦住了，说要等您发话才能进。”

王副市长猛地坐直了些，语气透着熟稔：“秦总来了？拦他做什么？让他进来！”

李区长心里“咯噔”一下。

董事长？他印象里这家公司就顾青辞能主事，什么时候冒出来个董事长？

而且听王副市长这语气，显然是认识的。

额头隐隐冒汗，李区长匆匆转身往外走，刚到走廊就听见争执声。

一个年轻的嗓音带着笑意，不卑不亢：“你确定不让我进？”

“说了等领导发话！”是小陈的声音，带着点仗势的强硬。

李区长快步冲过去，只见走廊尽头站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休闲装袖口随意卷着，露出半截小臂，手里捏着个文件夹，眉眼清亮。

尽管看着半点不像“董事长”，李区长的脸还是腾地红了，不是羞恼，是尴尬：自己的秘书，拦了市领导等着见的人。

他赶忙硬着头皮迎上去，语气放软：“秦总，底下人不懂事，别往心里去。快，里面正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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