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明珠已经定了心意。
“我不想当缩头乌龟,像以前那样躲在安全的地方,让你们替我扫清一切障碍。”她说,“何况此事本就因我而起,燕彻执最开始就是瞄准了我罢了。”
赵明珠还继续酝酿着说辞,赵明成却忽地抬起头:“我手下第一批人已经出发去淮梧,这波你是赶不上了。跟随我,后日启程吧。”
“你怎么连这个都能答应她!”赵明珠回房收拾行李,前脚刚走,刘氏就一巴掌拍在赵明成后背,“查账这种损人的事情,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不怕有心之人伤害她逼你就范、报复你?”
这一巴掌的确用了些力气,赵明成吃痛,一边揉了揉后背,一边说:“这么些天,你还看不出她的性格吗?像她娘,认死理——她认定的事情,你不叫她做,她偷偷也要做了。”停顿一下,“都说‘龙生九子各不同’,我这两个女儿也是不同。玉珠是闺秀,是温室里的娇花。明珠不是,她......她像野草,顽强、坚韧。”
门外传来一声通报:“老爷,是我,文锡。”
“进来。”
文锡是户部一名主事。自丰顺二十四年科举中的后,就一直跟着赵明成做事,算是赵明成一手培养的心腹。
“老爷,您料事如神,刚刚在城东码头,太子麾下的一批人果然先行出发去栖霞了。只是他们肯定猜不到,我们先派人去了淮梧。”
赵明成“嗯”了一声:“太子心思狐疑狡诈,既然我拿出了‘栖霞’这个钩子,他必然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去。只可惜,就算把栖霞州府翻遍,也找不出一丝差错。”
“对。等他们意识到不对,我们已经......”
“移花接木?”刘氏来了兴趣,猜测。
“正是。”
太师府,裴氏祠堂。
“列祖列宗在上,请定要保佑逸麟此次一帆风顺、安然无恙地回来。”满头银丝的裴川,跪在先列的灵位前,虔诚祷告着。他睁开眼,看向最后一排末尾的那块牌子,苍老的眼周布满细纹,“儿啊,你定要和列祖列宗好好说道,好好保护我们麟儿,万不可叫他像你一样不孝顺,一去无回。”
门外的裴逸麟走进来,轻轻为祖父披上一件外衣。
“祖父又胡思乱想什么?放心吧,我命大着呢,到时候一定带着淮梧特产回来孝顺您!”
裴川轻轻笑着,顺着裴逸麟的动作穿上外衣,祖孙二人就这么在灵堂并肩盘膝坐下,就像他们相濡以沫的这么多年。
“你和祖父说实话,叫我为你争取个一同和赵尚书去淮梧的机会,到底是你真的想锻炼,还是另有所图?”
裴逸麟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羞着垂下了头:“哎呀。”他毫无章法地顺了顺长发,“那我喜欢人家姑娘,不得做点什么表示,让他觉得我可靠?”
门外是素净的皎月,门内是少年澄澈的心,在一点点变得难耐起来。
月如钩,勾走了谁的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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