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贵重了......”
“不贵重的。若真说有什么珍贵的,也就只是玉珠的一片心意罢了。”像是预料到赵明珠要说什么,赵玉珠立刻出言打断,“姐姐是四月十三日生,按道理说应是五行缺水的命格,带着的这红玛瑙手串却是补火之物。昨日我偶然注意到后,就拜托母亲买来了这水蓝手镯——这水蓝之物,才和姐姐的命格相当。”
赵明珠眸光一沉。
京城的人不像青州人依赖天象,他们看重生辰八字。而赵家这样的大家族遇上大事都要算一卦,所以赵玉珠懂这些并不稀奇。
只是赵玉珠懂,那赵明成必然更懂。
这条红玛瑙手串是赵明成所赠——赵明成知道她五行缺火、知道她是一月三日生,但却故意瞒着她和所有人。
杏子扶着一言不发的赵明珠回到兰汀苑。赵明珠身体本就虚弱,加之方才在牡丹阁取血后又受到震撼,她一时间心如乱麻。
刚刚推开门,赵明珠直接瘫坐在地上,连带着没什么准备的杏子一起重重摔下。
“小姐、小姐您别吓我啊!”杏子顾不上疼痛,赶紧去扶住眼见就要趴在地上的赵明珠,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我一直以为,祖母不让我们在京城提起母亲是怕父亲伤心、刘氏不愉。如今看来,也许不止这么简单......”窒息感一直缠绕在喉间挥之不去,赵明珠喘着粗气才说出完整的话,磅礴的无力与恐惧侵袭全身,“若母亲真的是生我时血崩而去,那为何父亲要隐瞒母亲真实的忌日,用推迟三个月的忌日来掩人耳目,祖母为何也一直装作不知道......”
“小姐.......小姐,您说这些......您别吓杏子呀!”杏子愈发听不懂,但唯独看得见赵明珠眼底的寒意蔓延得越来越快。
赵明珠沉浸在此刻虚无的怅惘迷茫里,她无能狂怒般地一拳重捶在地上,剧痛让她混沌的脑海闪过一丝清明:隐瞒的日期还有急迫的婚事。
“父亲到底在掩盖什么?”赵明珠说,“杏子,我母亲的死,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什么事情可以让一向刚正不阿的祖母也二十三年来守口如瓶?云家知道真相吗?母亲血崩而死的背后到底有什么疑云?
杏子几乎是扛着赵明珠回到床榻上,她注意到赵明珠攥紧的拳头,担心指甲伤到手心的嫩肉,杏子试图扳开她紧闭的五指。
“小姐,往事久远不可追,事实也许并非如您猜测这般呢?您冷静冷静......“杏子急着安抚赵明珠的情绪,她拼命回忆着在青州的点点滴滴,试图去推翻赵明珠自己得出的结论,“老太君常说,老爷虽不能事事亲至,但您的吃穿用度、教养规格都是按嫡女的规格,老爷亲自过问安排妥贴的。”
赵明珠攥住的手慢慢松开了些,杏子的又忽然想起赵明珠左手腕上的红玛瑙手串上:“小姐,您记不记得这玛瑙手串是老爷特地花重金让远洋的货船带回来的珍品?这可是玉珠小姐都没有的呀!”
赵明珠垂眸看着手腕上那圈被泪水晕开的赤红,任泪珠滴落在手串上。
她拿出今日赵玉珠赠的那只水蓝手镯。
她是一月三日生,那母亲呢?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
深吸一口气后,赵明珠说:“杏子,我要查出丰顺二年,赵家所有的秘密。”
丰顺二年,是云瑶去世的那年,也是赵明珠出生的那年。
杏子不语。她一把抱住赵明珠,就像在青州时的无数个夜里,二人彼此作伴那样。
手机版阅读网址:www.fafazh.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