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沈念微心满意足地睡过去了，那头胥龙双赶回东宫，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实在是这一夜的所见所闻太过惊世骇俗，连他也不能泰然自若，等闲视之。

梁邱也是天快亮听到动静才知道胥龙双昨夜去了大将军府，连忙赶到太极殿劝道：“哎呦我的爷，这会子还写写画画的做什么，还不快眯一会儿，白日里宗室还要来人呢！”

年前事务繁忙，今儿个已经是腊月二十九，明日就是除夕，文康帝不管事，大事小事都得经胥龙双的手，正是忙碌的时候。

这样想着，梁邱心里就有些心疼，担心胥龙双一夜未睡，身子骨熬不住，一时又暗暗唾骂了暗极几声，没脑子的奴才，也不知道劝着些太子爷！

胥龙双见梁邱进来，随手将写满“灵气”、“玉石”、“记忆”等字样的宣纸扔进炭盆，脑子里塞满了事，想要对梁邱吐露一二，却又想到这样的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梁邱虽然是他身边的老人儿，但对沈念微却不一定实打实的忠心，这等子秘密若是泄露出去半点，被有心人横加利用，绝对是避之不及的灾祸！

念及此，胥龙双也就歇了将秘密告诉梁邱的心思，又记起自己好像忘记问沈念微知道秘密的有几人，这会子又不好再去，只好先记在心里，抽空再做叮嘱。

……

眨眼间，除夕已至，这一日，大将军府上上下下，都洋溢着节庆的欢乐，尤其是许氏做主，每人添了两百文的赏钱，丫鬟婆子们纷纷笑得合不拢嘴。

抄手游廊上挂满了红灿灿的灯笼，远远看去，朱红高照，像是条条明亮的金龙，增添了不少节日的氛围。

福泽院里也换了新的门神，两边贴上了火红的联队，焕然一新，沈念微和沈月窈、沈云珠等人俱陪着许氏说话。

等到夜色降临，朱红色的灯笼高高亮起，许嬷嬷和红竹几人笑着端来了一盘盘金锞子，有梅形、海棠形、鲤鱼形、如意形，还有“笔锭如意”，也有“八宝联春”，都是许氏老早命金匠打好的。

押岁锞子讨的就是个吉祥如意的好福气，许氏给沈云珠姐妹一人散了几对“八宝联春”、如意形的金锞子，给沈舒散了几对“笔锭如意”的，剩下的给沈青等人也散了几对。

沈青红着脸摆手道：“母亲，儿子都这么大了，哪敢要母亲的押岁锞子，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陶氏、方氏等人也跟着摆手说不好要，许氏虎着脸道：“甭管你们多大，今儿个这锞子还必须都得收着，散锞子就是散福，难不成拿了锞子就变成了小孩子不成？”

沈青等人无奈，只得上前接过了金锞子，沈月窈看着被沈青大手捧着的小巧玲珑的金锞子，捂着嘴偷笑不已。

不多时，花厅里摆上了合欢宴，上下人等，各个打扮得花团锦簇，一时间人来人往，语笑喧阗，爆竹起火，络绎不绝。

许氏率先举了杯，笑眯眯地道：“今儿个虽然缺了几人，到底是咱们这些人在京城的第一个年节，都别拘束，只管高乐！”

都是一家子骨肉，倒也没有分席，沈青等人连忙举杯，不要钱地说着吉祥话，沈念微跟着喝了几口屠苏酒，就觉得有些醉了。

不管是如今宁静如意的守夜氛围，还是亲人长辈们春风化雨的关怀，都让沈念微心里越发感激，也就越发感怀这来之不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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