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埙声一连响了三夜才停歇下来,沈念微终于默写完了全部记得的曲谱,总归十八首,都是前世她在埙协熟练吹奏的名曲。
沈念微性子里也有自己的一丝小固执,就像她一直坚持觉得埙这样的乐器,一定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吹奏,才对得起那样朴拙抱素的天籁。
这几日每当记不起的时候,她就习惯性地吹奏,说来也怪,埙拿在手里,好像眼前再次浮现前世那个角落里守望阳光的自卑女孩。
那时她将高年级的学长当作自己心中唯一的阳光,时不时通过仰望来汲取温暖,隔世再次想起那时的卑怯身影,连她自己都觉得心里难受得紧。
有时候吹着曲子,眼泪就下来了,哭过一场,心里倒是轻松了许多。
如此几日,脑海中的记忆倒是散了许多,甚至连曾经爱慕的学长身影,也渐渐记不清了。
沈念微感怀的同时,也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前世的世界,已经回不去了,那个卑怯暗恋的身影,也在渐渐淡去,前世的一切,如今唯有祝福!
写好了曲谱,沈念微一大早,就命锦堂送去阁老府给苏策孺,锦堂出了府门,先快马加鞭去了趟东宫。
胥龙双有些吃味地看着眼前的一沓沓手稿,当即命锦堂跟着梁邱去账上支了十八万两银票,将沈念微亲笔写下的曲谱扣了下来。
苏策孺那里,随便抄写一份送过去就是,反正那小子多少身家他是知道的,这两天一直上蹿下跳地要卖庄子卖铺子,想来一时半会儿也凑不了十八万两银票。
还不如先将东西扣下,看那小子表现,表现得好,就挪出一首曲谱给他,表现得不好,就一直吊着那小子的胃口!
如果苏策孺知道胥龙双打算的话,一定会哭晕在茅厕,可是现在的他哪里知道,连着三日出手铺子庄子,偏生买主不多,害他心里急得冒泡。
收到东宫的传信,苏策孺当即去见胥龙双,得知十八首曲谱已经被胥龙双财大气粗地买下,恨不得当场抱着胥龙双的大腿叫爹!
粗略地翻了翻那一沓沓曲谱,被胥龙双吊足了胃口的苏策孺,想也没想就签下了丧权辱国的卖身条约,从此专业卖身十几年……
此处略显心酸,暂且不提!
却说锦堂走后,胥龙双静静听着梁邱的禀报,良久,才沉吟着开口道:“你说微微是想买玉才缺钱?”
“太子爷,锦堂是这么说的,太子妃娘娘说要赚钱买玉,买好多好多玉,至于买玉干什么,锦堂猜测说,太子妃娘娘是想给什么鼠仙大人纳贡呢!”
“纳贡?”
胥龙双眉目紧拧,若是旁人这么做,他定要斥责一声“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偏偏那人是他放在心尖尖的人儿!
“好了!和玉行最近不在筹备什么‘赌石大会’的事吗?赌石的点子是微微出的,让齐吕明让五成利出来……”
五成利?
好大的手笔!
要知道,和玉行做着京城最大的玉石买卖生意,不管是遥远的云城,还是处在后金王庭包围的和田,都有和玉行的生意。
贵人们这几年对玉石制品越发偏爱起来,遇上品行绝佳的玉石,经过精雕细琢,有时候价格翻十倍都不止。
整个大越,和玉行一年的利润,满打满算几有八百万两之巨,其中京城一家和玉行的利润,就有三百万两。
太子爷一开口,就让出了五成利,那可是一百五十万两啊!
饶是梁邱见多了世面,此时也忍不住心悸,“太子爷,是不是太多了些?太子妃娘娘毕竟还未进门,这般巨款,难免大将军府不动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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