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龙双情不自禁地走近了两步,他听明白沈念微是在以此借喻人生,心里惊叹她的聪慧,同时也似乎想明白这些日子沈念微故意躲他的理由。
眼前的人儿,她的心里,也禁不住地在彷徨吧?
悠悠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比方才多了一丝坚定,“这世间有天高海阔,也有姹紫嫣红,但我眼里,只欣喜眼前这一朵,为她悲,为她喜,余生也只呵护这一朵,哪怕桃红柳绿,哪怕千红万紫!”
微微带点磁性的声音,轻轻绽放在沈念微的耳边,让她禁不住耳尖一红,睁大了眼睛,心里又酸又涩,忍不住抬眸正视着胥龙双。
想起希音斋她拿起八孔埙时看到的那双惊奇的眸子,想起和玉行她走下楼梯时心虚面对的长身玉立的身影,想起安华宫满目凄惶时握在手中的温暖……
“人的心思最是捉摸不定,也许你当下欣喜于眼前这一朵,等到心性定了,却发现这一朵也不过如此。攀山、下海、越江、跨河,见识多了,心就变了,反而怨愤早早将心思定在了一朵花,而不能追逐其他的万紫千红!”
沈念微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的尖利,她想起前世的父母,彼时结婚之时,又何尝不是彼此心悦,等到后来两看相厌,连唯一的女儿都不能容忍。
如今她魂穿古代,又身负沾沾卡的秘密,若是找不到合心意的夫君,还不如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不嫁!
更何况胥龙双还是那样尊贵的身份!
胥龙双心疼地看着沈念微紧蹙的眉眼,只觉她心事重重,那双明眸里传递出倔强的质问,也有不安的脆弱,让他感觉心房仿佛被人攥了一把,捏得生疼,还喘不过气来。
一阵微风吹来,梅枝上的花瓣儿颤颤巍巍,摇曳生姿,带来一丝冷冽的清香,拂过两人静默的面颊。
身后十来步,暗极一脸焦急地望着前方,低声道:“太子爷和沈小姐说什么呢?这会子怎么没话了?”
锦堂手指紧紧扣在梅树上,紧张地咽了口吐沫,压低声音回道:“小姐是个主意大的,但愿两人不是谈崩了……”
“怕什么?女人嘛,生气的时候买两件衣裳,送两样首饰,抱在怀中哄一哄,不就好了!咱们太子爷就是太矜持了……”
“呸!活该你打光棍!”
暗极评头论足的样子让锦堂很不爽,她抬脚踹在了暗极的腿窝,暗啐了一口,一脸嫌弃地跃到了边上。
胥龙双耳朵一动,将暗极和锦堂的动静听了个完全,送衣裳?买首饰?抱在怀中哄一哄?
他倒是想啊!
就怕适得其反!
胥龙双看着沈念微扬起的侧脸,原本如玉的面颊,在梅林的映衬下,越发玲珑剔透,让人止不住地心生怜意。
“你呀!小小年岁,怎么想得那么远?”
胥龙双终于上前,宠溺地替沈念微拉上了斗篷的风帽,见她呆呆地抬起头,翦水秋瞳里盛满了讶异,就像沐浴在晨风中的幼鹿,惊讶地看着林缝中透过的第一缕阳光。
胥龙双突然觉得手痒得紧,想要刮刮那娇俏的鼻子,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等到骨节分明的手指,从滑腻的鼻尖上滑过时,才恍然觉察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天哪!
太子爷也太大胆了!
暗极和锦堂双双对视一眼,肌肤相亲哎!太子爷有种!看来东宫好事将近了!
沈念微再次呆住,脸上不由自主地飞起两片红云,两世为人,她都没和男子这般亲近过,这人……怎么可以……
胥龙双下意识地摸了摸滚烫如火的耳尖,低咳了两声,勉强维持住表情,低沉道:“沈念微,我心悦你!”
啊?
男子富有磁性的声音,彷如一朵烟花在耳边炸开,让她禁不住地晕乎起来,他说,他心悦我!
心里仿佛打翻了蜜罐子一样,止不住地泛着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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