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仁顺着看去，却见有一条“采生折割罪”，原本写着“斩首示众，财产断付死者之家”，被修改为“凌迟处死，财产断付死者之家；妻、子及同居家口虽不知情，并流二千里安置；为从者斩”！

不由疑道：“前些日子你不是说祸不及家人，采生折割者虽可恶，却不好一棍子打死吗？怎生今日又换了说法？”

方曦眸中异光一闪，笑道：“采生折割者虽是主谋，但事实上这些人的家人很少有不知情的，甚至多数都是他们拐卖妇女儿童的帮凶，这些年采生折割屡禁不止，也与刑罚太轻有关！小妹先前同情心泛滥，以情驾驭与法理之上，实乃不该！”

方浩仁点点头，方曦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自从多年前夫婿病逝之后，就一直未改嫁，索性家中人丁不旺，也就一直住在一起，不过因为寡居，鲜少见她有眉开眼笑的时候，今日这般干劲十足，着实有些奇怪！

“今日怎么这般欢喜？可是书院里遇到了什么高兴事？”

“哪止是高兴事？”

方曦眉眼一扬，笑道：“那大将军府的沈念微你可知道？今日……”

将律法课上的一幕说罢，方曦笑道：“原以为理国公府的陈郁澜对律法深有研究，先前小妹还起了爱才之心，哪知和沈念微一比，立马相形见绌，这个丫头不错！要不是本朝女子不能做官，怕是哥哥你的位子，都要让给她来做呢！”

“有这回事？”

方浩仁捏着层次不齐的胡子，微微一笑，咀嚼着方曦的话，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东宫中前些日子传来的消息，心中一动，开口道：“为兄突然想起有事要办，先走一步了！”

……

出了骊阳书院，沈念微带着沈月窈径直去了崇仁坊的“和玉行”，这是整个大越最大的玉器行。

和玉行里，一个面相颇为机灵的伙计眯眼辨认了一番门外马车上的府徽，突然精神一震，一路小跑着迎了上来：“贵客临门，还请里边请！”

沈念微轻轻点了点头，边走边说道：“要一间雅间，顺便将好料子送过来几样！”

那伙计眼睛一转，响亮地应了一声，恭恭敬敬地将沈念微等人迎进二楼的雅间，上了一壶上好的灵隐茶，才束手退了下去。

只是一出雅间门，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起来，沈念微等人坐在房内，都能听到楼梯上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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