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让沉水硬塞到牡荆怀里,又单另拿了一盒白梅檀香,递了过来:“檀香凝神静心,这盒是我上个月在香袅阁才寻来的,最是静气凝神,你习字的时候点上,看香味还习不习惯?”
说罢,不等沈念微推脱,就塞在了她手里,沈念微哭笑不得,只得接了下来,谢过了陶氏,约定每日在陶氏闲暇时前来讨教,才满载而归地回了微芷院。
……
后宅里的消息向来瞒不住,第二日,沈念微去福泽院的时候,许氏就问起了这件事,得知沈念微想要考骊阳书院上院甲班的时候,脸上笑得越发慈祥:“好!三丫头有志气!缺什么就给祖母说……”
沈念微借机说了一通陶氏的好话,又从牡荆手里接过一个紫檀木匣子,捧到许氏面前道:“祖母,这是孙女抄好的《金刚经》,拿来孝敬祖母……”
许氏眼睛一亮,她年纪一大,性子软和,也越发喜欢信佛,接过匣子打开一看,见字力扎实,畅朗劲健,雪白的宣纸上连个墨点儿也未污染,拿起宣纸,迎面一股扑鼻的白梅清香,面上笑纹更深。
见许氏满意,沈念微暗自吐了口气,她这几日每日必写上百张大字,笔力愈见纯熟,看许氏的反应,想必这些日子也算卓有成效。
沈念微又从牡荆手中接过一个布包,从里面挑出一个抹额,捧到许氏跟前道:“祖母,孙女儿还想考一门刺绣,您看这手艺可还过关?”
许氏放下紫檀木匣子,拿起抹额一看,面上扬起笑意,细细端详了几眼,招手唤了许嬷嬷上前道:“慧云,快来看看,这手艺倒有几分眼熟……”
许嬷嬷接过抹额,凑到跟前瞅了几眼,笑呵呵地道:“怪道是亲祖孙呢!就连这刺绣,跟老夫人您的手法,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沈念微抿唇一笑,自然不能说是沾沾卡的功劳,熟练地拍了一个马匹过去:“许嬷嬷您忘了,头几年念微的刺绣手艺,都是谁教的?”
许嬷嬷笑着一拍额头:“哎呦,瞧我这糊涂记性,头几年在凉州的时候,三小姐可是跟着大小姐她们一起来老夫人这儿学刺绣的,不是老奴多嘴,老夫人当年的绣技,满京城都在夸!”
许氏啐了一口许嬷嬷,笑道:“你个老货!在凉州班门弄斧也就算了,丢人丢到京城来了!”
许嬷嬷挨了骂,也不着恼,一边笑呵呵地拿着抹额在许氏头上比对着,一边回道:“老奴说得可是实话,老夫人当年一副百鸟朝凤,就连先太后娘娘也是赞不绝口呢!”
许氏面上笑容越发真切,当年她初上京城,先太后千秋宴上献礼,她以一副百鸟朝凤图得了太后娘娘的嘉赏,喜得先皇赐婚,嫁给了当时的武三元沈责。
见许氏兴致颇高,方氏等人也顺着赞了几句,轰得许氏越发高兴,沈念微望着许氏那张酷似前世外婆的面容,心里稍稍得慰,她知道许氏不是外婆,但心底里仍然控制不住想要对许氏尽孝。
无论是安慰也罢,徒劳也罢,看着许氏笑纹满面,她这抹异世而来的孤魂,才会真正生出几分安定和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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