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着,微微扯着衣领,不让湿透的衣服沾在胸口。
这会让她显得轻薄。
等做完这一切,夏洛特抬起了脚,走入了滂沱的大雨中。
雨水从高空砸下,撞向了夏洛特的肩头,又填满了她身前的小坑,最后将她整个人罩住,就仿佛一层轻纱。
就这么走了几步,夏洛特突然心有所感,转过了身。
她看向了那扇依旧不曾被她推开的玻璃门。
夏洛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告别的话,却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诺先生临终前的控诉,又浮现在了她的脑海。
那是对公爵大人玩弄人心,对他冷酷无情地控诉,也是对他布局深远的畏惧与绝望。
爷爷二十年前的身影,也来到了夏洛特的眼前。
意气风发的爷爷,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仿佛只要站在公爵大人身边,他便能够无所不能。
二十年后,父亲与瘫痪的爷爷的怒吼与对骂声,此刻也徘徊在了夏洛特的耳边。
他们家族因公爵大人而兴盛,也因公爵大人而衰落腐朽。
“生活总是如此艰难,不是吗?”
耳边似乎传来了卢恩公爵的叹息,夏洛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不是的,大人。”夏洛特低声地回应着,“遇到您,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她说着无人知晓的判语,做着最后的告别,继而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进雨里。
她要独自觐见,怨恨着公爵的女皇维多利亚。
夏洛特·维尔特,于此告别公爵,已决意再也不回首。
而也就在这时,那扇始终不曾开启的玻璃门,被人推了开来。
戴着黑色礼帽的绅士,刚要习惯性地抽上一支烟,便被蹲在门口的小女孩扯住了衣角。
他俯下身,倾听着小女孩的转告,神态温和而善良,就像是神殿里的神明,倾听着自己信徒的祈祷。
临终的祈祷。
——————————
威斯敏特宫,是女皇的驻地。
自从二十年前叛乱发生后,这里就再也不允许有外人长久出现了。
打扫的仕女也好,负责照顾女皇的管家也好,纷纷都只允许待上三十分钟。
这之后,整个宫殿中便不允许再有人呼吸了。
但今天,例外。
粗重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地在客房内响起。女铁卫们环绕着他,像是忠诚的女仆,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临死前,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瓶酒?”
老张伯伦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女铁卫格温,笑着问道。
“女皇不让,她怕您喝死在这里。”格温冰冷地回答道。
“那喝一杯呢?”
“您可以等公爵来之后,再与他一道畅饮。”
格温冰冷地说道,目光之中绝无怜悯。
谁都会钓鱼,但真正厉害的垂钓者,向来不会被鱼儿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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