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得刚想说自己没有说谎，想说他一生中最讨厌说谎，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签字这回事？然而，在铁的事实面前，他无法抵赖。他心情焦急万分，头一闷一着急，头一耷拉。

“阙总……”乔淮哭着喊了起来，她的双手去搬阙得刚那耷拉下去的头。

阙得刚感觉在一万公里外的地方，有一个很小的声音在呼喊着自己。他怎么也听不出这是谁的声音？是自己女儿的声音？是乔淮的声音？还是自己久已去世的老母亲的声音？

他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有千斤重。他想张嘴答应，嘴上像是上了锁。

乔淮突然意识到阙得刚已经死了，自己搬的是一个死人的头的时候，她的手不由自主的一哆嗦。

阙得刚的头失去乔淮手的扶持，猛的又一耷拉。

救护车来了，它响着哀号的鸣笛，在阙得刚的面前停了下来。

医生扒了扒他的眼皮，随即问身边的乔淮：“是你爸吗？”

乔淮顾不得向医生解释，只是说：“医生，我求求你快救救他吧！”

“晕过去多长时间？”

“刚刚。”

“症状像是脑溢血。”医生说着，迅速安排护士注射药水，接着，两个护工把他平放在担架上。

“那……那会有危险吗？”乔淮焦急地问。

“有没有危险不敢说，不过，从时间上来看，抢救还是及时的！”医生道。

乔淮和田亚妮商议了一会儿，与宋大建打了招呼，她们跟着上了救护车。

宋大建望着救护车越去越远，直到鸣笛声都听不见了，他才走向公交车的站台。

他坐在候车亭的不锈钢长凳上，他也顾不上凳子上传来的凉，他抽出一支烟点上。他本以为阙得刚到银行看了监控之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然而，现在他的头脑仍是一片混沌。

不仅是自己，就是乔淮和田亚妮也是如此。

阙得刚也是面子上的人物，他就是最愚蠢，他也不会不遗余力的证明他自己在说谎吧？恐怕除了神经不正常的人之外，天下没有一人会去证明自己的谎言！

然而，阙得刚就去证明了。然而证明之后，他又突发脑溢血晕厥了。这一切都是反常理的。

宋大建去了一趟工地。

工地上一切还算正常，他这才乘公交车回家。

这一夜里，宋大建的梦特别多且特别凌乱，几次梦到阙得刚有时成了风筝有时成了树，更可笑的他还变成了个黑色小虫。

风筝不会说话，它的上面有个冤字。树不会说话，狂风乱来发出的是冤冤声。黑色小虫的甲壳上，也像个冤字的甲骨文。

……

富生银行副行长钱士根，见乔淮拒绝和自己握手，以及她对自己的态度，他心里很是不服。便把发生在银行里调取监控的事情，给乔云龙打去了电话。

乔云龙正准备去用餐，听到钱士根说阙得刚去调取录像的事，他的头皮一麻，小辫子差一点都竖了起来：“老钱，都有谁去看的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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