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锁子你不用说了，老子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大橘尊者再次恢复了一开始不正经的样子，笑嘻嘻地伸手制止梁锁继续说下去。

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唇印，对着手背上的嫣红深吸一口，一脸陶醉的神色，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尊者，您这是干嘛呀！”

梁锁稀疏的胡子似乎茂密了点，只是更加直立起来，整个人气得顾不上尊卑，用拐杖指着大橘尊者，话都说不利索。

与破多罗云浑拼死一战之前的大橘尊者，气度飘渺不失沉稳，举手投足间尽显强者风范。

自从疗伤失败破关而出后，这位往日儒雅孤傲的尊者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沉迷酒色，每日流连于凡俗的庸脂俗粉间，不再理会书院事务，连门下真传弟子也不再教导。

满口市井俗话，连自称都从“本尊”变成了“老子”。

仿佛破多罗云浑的光明圣火，将大橘尊者的素质和强者风度全烧没了。

大橘尊者出关的时间，要比影卫知道的早得多。

影卫根据大弟子姜元回到自己洞府分云山，判断大橘尊者出关，过了两年后消息才传遍正玄国上层。

大橘尊者是在三年前出关的，姜元用了一年时间苦劝师尊无果，才失望地回到分云山。

都雷书院的高层轮流拜访大橘尊者，希望他能振作起来，放下对伤势的执着。

但回应他们的，只有胖老头洪亮的笑骂声。

“滚滚滚，老子还没死呢，别一个个都哭丧着脸，以后老子出殡时再耷拉着脸也不迟。”

“老子修炼了一辈子了，还不能享受享受？”

“自打踏入铸身境以来，老子啥时候懈怠过，到了玄神境还天天埋头坐死关，那老子不白修炼了？”

“没经历过，你们都不知道老子现在的日子有多痛快！”

“快滚，别耽误老子找小翠。”

如果和大橘尊者厮混在一起的风尘女子小翠，知道这个天天色眯眯的胖老头，修炼的年岁比她接过的客人都多，不知会是什么心情。

无奈之下，都雷书院默认了大橘尊者的荒唐行为，只能拿出天曲神雷酒帮助大橘尊者勉强压制伤势，尽可能延缓生机。

梁锁在这三年里悄然回去一趟，见到曾经修道路上的偶像变成这个鬼样子，仿佛被雷法劈中一样，失魂落魄好几天。

当接到书院的传令，帮助大橘尊者举行选拔试炼时，梁锁以为那位意气风发的副山长回来了，暗暗兴奋了好久。

可今日一见，完全不是想象的那样。

“您可是尊者，是玄神境的大修士，是……”

“是都雷书院的定海神针，是正玄国的脊梁，这话你说过多少次了？”

胖老头没等梁锁说完，直接接过对方的话，顺着说下去。

“你啊你，小锁子，都修炼好几百年了，怎么还看不明白呢？”

“修行就是去触摸头顶的天空，你可敢说自己已经摸到穹顶了吗？”

梁锁嘴唇微微抽动，嗫嚅了半天还是没敢说话。

“你摸不到天穹的顶端，老子也摸不到。”

“人啊，要接受自己的平庸。”

接受平庸。

从一名玄神境强者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刺耳。

梁锁连登极境都没摸到边，只能回以苦笑，更加不敢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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