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白眉头微皱,眼前的江业立之子状态极为不对,短短几日时间,竟然憔悴得形销骨立,不复闯进西泉客栈独院那日的骄横模样。
尤其江芒明明看清了自己的脸,眼神中仍旧空洞淡漠,丝毫没有认出来人的惊讶。
“谁、谁来了?”
“我是江家未来家主,谁敢对我不敬!”
“谁!还有谁!”
江芒双眼流出血泪,枯瘦蜡黄的脸上露出疯狂,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双臂胡乱挥舞,像是在驱赶看不见的邪物。
庆白眉头皱得更紧,江芒为何独自在此徘徊暂且不论,这副癫狂的状态显然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鬼雾后头到底是什么,怎么会让一名叩关境玄修精神失常至此?
江芒的歇斯底里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小,泪水里的血色越来越淡,直至与正常眼泪无异。
一声幽幽长叹,江芒抬起了头,眼神恢复清明,只是全身血肉似乎被吞噬许多,整个人看起来越加消瘦,原本骄横的面容只剩下一层皮勉强覆盖,站在庆白身前,宛如一个活的骷髅。
“方庆是吧,呵呵……让你见笑了。”
饱受摧残的江芒喘着粗气,看着庆白勉强露出一丝微笑,但结合骷髅般的形象,显得狰狞可怖。
“都死了,哈哈,都死了,几十年谋划成空,江橡继续做他的继承人吧,再没有人想杀他了。”
江芒浑身虚弱得发抖,声音却仿如夜枭嚎叫般凄厉,足以令小儿不敢入眠。
“都死了?”
“死哪了?”
庆白静静地看着江芒,等他说完后轻声问道。
“穿城梭就是个陷阱,骗我们这些走投无路的可怜虫,在绝境下投进诡异的口中罢了。”
“父亲死了、母亲死了、我们这一脉都死了……猎虎门的那些家伙也死了。”
“可笑那些家伙,还等着我们铲除主家站稳脚跟后,能帮他们稳固地位,现在全都成泡沫了,哈哈哈哈哈。”
江芒再也支撑不住,蹲在地下双手抱头,似泣似嚎,尽情发泄着情绪。
庆白默默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江家子弟,看着他在人生尽头满是悔意的发泄着情绪。
江业立一脉的主要分子,还有猎虎门的精锐,一朝尽丧于芜城秘境深处,这件事没有出乎庆白预料。
妖魔诡异都以人为食,哪怕占据芜城秘境的那只诡异生性怠惰,不代表不进食。
穿城梭是诡异布置的陷阱,没人感到意外。
猎虎门看江业立情急之下逃入芜城秘境,紧跟着使用穿城梭,结果就是一起踏进死亡的深渊。
可悲。
江芒蜷缩成一团,凄厉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渐渐沉寂,再无声息。
庆白抬手,以太阳星力焚化江芒的尸首,顺手拿走了他的储物囊作为报酬。
“一路走好。”
庆白轻松地挥了挥储物囊,对地上的骨灰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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