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隐没在地平线下,露出越来越短的余晖,将人间还给夜幕。
刚刚还灿烂的火烧云变得铅黑,催促还在外漂泊的游人早点归家,小心星夜寂寥,迷失方向。
在最后一丝光明远离大地时,庆白全身光溜溜地从空中狠狠摔下,一头栽倒在田埂之中,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五脏六腑似有火烧。
勉强从鸟形玉佩里面随意拿出一身从山贼处搜到的衣服,没管它合不合身,到底是什么款式,拼尽全力给自己套上,确定没有仰面鸟朝天后,才放心的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庆白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几声既远又近的呼喊,有人声,有嘎嘎声。
似乎还有粗粝的大手在身上摸来摸去,最后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可他此时已经是灯枯油尽,整个人陷入深深的黑暗中,难以自拔。
一丝微弱的意识如在黑夜下的大海中驾驶小舟,在激流暗礁里艰难航行,意图到达明亮的陆地,其中艰难不可多言。
他实在没有办法掌控身体,反抗来人,只能任其施为。
不过他也没有为自己担心太久,因为旋即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喂,喂,小哥你不能睡这里啊,你醒醒!”
“你压住俺的苗了,这是地里长得最好的一棵!”
周万有像往常一样,在日出之时早早起床,来到自家田地里,准备一天的耕作。
但他远远地就看见似乎一名男子躺在他最金贵的一棵苗上。
周万有顿时如遭雷击——
他跟隔壁大柱打赌,比赛看谁能种出最大最饱满的绿卷菜,可他最看好的一株菜苗此时正被人压在身下。
周万有顿时急了,丢下锄头冲过去,想赶紧保卫自己的好苗子。
到了跟前,周万有对着庆白呼喊几声,才发现对方一动不动,连呼吸时的胸膛起伏都看不到。
再仔细一看,地上男子双目紧闭,头发散乱,面色蜡黄如金纸,明显昏死过去的模样,这个从没出过远门的农家少年立马慌了神。
周万有莫名想到小时候,自己爷爷临终前就是这副虚弱的样子,更是慌乱失措,一时间无意识地在庆白身上摸摸索索,不知要怎么下手抢救才好。
抬头朝周围看了看,没见到其他同村的人影,周万有情急之下,对着庆白就是两耳光下去。
一边扇,一边喊着:“小哥你醒醒啊,你死在这可让俺怎么办啊!”
可不管他如何做,都无法将深度昏迷的庆白叫醒。
周万有颤颤巍巍地手伸向庆白鼻下,感受到还有气后才大松口气,一屁股坐在田垄上,平缓紧张的精神。
缓了半天,一把将庆白扛了起来,转身向村里跑去。
不多时,周万有跑到村长家,把兼任村医的村长喊了出来。
村长周瓯听见周万有急切的呼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出门一看,发现庄里后辈扛着一名陌生男子在门外。
“村长,这是俺在地里捡来的,他压了俺的菜苗,俺过去看时才发现的,俺不知道他怎么了……”
周万有啰里啰嗦地讲着清晨的遭遇,周瓯听了一耳朵就立马果断地接过昏迷中的庆白,把他抱到屋里检查身体情况。
半天功夫没到,整个周家庄都知道,周万有在大热天捡回了一个穿着皮袄的奇怪男子。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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