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悬,炙烤着下方的高山密林。
炎热的气息在地面蒸腾,肉眼可见的热流从裸露的空地上升起,草木枝叶在高温下卷曲枯萎。
除了几只不知道什么虫子的鸣叫,乌山里面悄无声息,原本不时吼啸山林的野兽消失不见。
不仅是山中野兽,连官道旁的一处茶摊上,三教九流在此喝茶歇脚,都默不作声,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将没甚滋味的茶水喝进肚里,聊解烦闷。
“唉!”
靠西侧的茶桌上,一个脸上有纵横交错刀疤的老镖师,在接连三碗粗茶下肚后,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烦闷,长长叹息一声。
“许镖头,你们临乌镖局不是号称临乌郡实力第一的镖局吗?怎么还怕几个狗屁乌山十八寨的狗屁山贼啊!白天不赶路就坐在这里喝茶,晚上再偷偷摸摸走,老子花钱请你们就干这个的?”
坐在茶桌上首,一名五大三粗,容貌看上去凶恶,看上去和乌目寨寨主牛大几分相像,却穿着儒衫的糙汉,终于忍不住打破寂静,拍着桌子大声抱怨起来。
他这一亮嗓门,吓得周围几张茶桌的客人冷汗直流,许镖头赶忙捂住糙汉的嘴,好言安抚。
“寇先生,咱们也没办法,这些时日乌山十八寨都跟疯了一样,见人就掳掠上山,不收买路钱,也不卖面子,咱们白天休息,夜间行路也是迫不得已啊。”
“这两天,咱们镖局不少弟兄折在他们手里了,您好生担待些吧,都是为了您的安危考虑的。”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往日里还算安分的乌山十八寨全部暴动起来,丝毫不受情面、钱财的束缚,见人就掳掠上山。
不要大宗货物不说,连个回去拿赎金的人都不留下,直接全部打包带走。
临乌镖局在乌山的脸面够大,和许多山寨都有交情,甚至是勾结,但是这次完全不好用,连镖局背后的东家们都坐不住了。
但这一切都跟许德海无关,他就是一个普通镖头。
镖局接了这个叫寇明鸿的人身镖,派他和几个镖师一起,护送寇明鸿前往贺州城。
许镖头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对这次的雇主有些鄙夷。
这家伙明明长得像山贼,说话也跟山贼似粗鄙,但偏偏读书人一副读书人的打扮,还胆小得不行。
五大三粗面相凶恶的模样,怕黑怕得要命,本该走夜路时人家担忧这家伙来劫道,结果天一黑就走不动路,非得牵着他的手才能走。
许镖头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从没想过有一天,居然要牵着一个大老爷们的手走夜路。
这厮不会好男风吧!
许镖头心中发麻,但长期养成的职业素养,还是强忍着恶心,小声安抚寇明鸿,反复陈明利害关系,劝他多忍一会。
在两人身侧位置上,有一容貌阳刚,身材雄壮的男子,将碗里茶水一饮而尽,嚼着粗茶叶,听着两人的交谈,嘴角噙着笑意。
“我说的吗,刚出来寻思打听打听情况,结果这茶摊上谁都不说话,原来是被乌山十八寨吓的啊。”
“金峰山上,是乌山十八寨的人,还有临乌镖局的掌柜王飞友,他们搅和在一起,给那劳什子柯拔大人效力。”
“现在这个乌山十八寨都动了,难说不是那混蛋搞的鬼。”
“看来他对祭祀盘岭三十七村村民不满意,不知还想火祭多少人,给那个大光明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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