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似山溪的声音渐渐消失,充斥一切的光芒慢慢扩散。
整个世界变成了光明的海洋。
庆白似乎泡在温水里,筋骨松弛,酥麻的感觉扩散全身,困意上涌。
仿佛回到了温暖的摇篮里,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涌上心头,意识模糊,沉沉睡去。
…
“庆,你醒醒,醒醒啊庆。”
黑暗里,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越来越近,越来越急。
呼啊!
庆白瞬间从黑暗里惊醒,如同在沙滩上晒太阳的游客,睡着时被海浪淹没,立马醒来从潮水中坐起。
热浪肆虐在这片天地,大地被烤得干裂出道道深隙,偶尔有风吹过,也只是将热气送到脸上,让皮肤更加干燥,没有半分凉意。
痛!好痛!
热!好热!
干!好干!
痛、热、干,这是庆白醒来后的第一想法。
头痛无比,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是在哪?”
刚一苏醒,就因为高温而浑身冒汗,但不等汗水彻底钻出毛孔,便在热浪下蒸发,令人难受。
庆白感觉自己进了火炉里,身上的水分在炙烤中不断流失,强烈的焦躁感笼罩心头,再加上头痛,让他无暇顾及周围。
“庆,你终于醒了啊庆,爷爷以为你要离我而去了。”
转过头,庆白第一眼就见到一名瘦得皮包骨的老者,脸上的沟壑比大地上的还多,因为他的醒来而欢呼。
老者激动得哭出声来,可抽噎半天,眼角只有几粒白渍,泪水早已在流出眼眶的瞬间蒸发。
庆白坐起身,茫然地打量四周,发现自己躺在空地,旁边是一处摇摇欲坠的城墙,他和老者就在城墙遮出的阴影下,旁边是打翻的箩筐和散乱的干肉。
“庆,你都是为了我这把老骨头,爷爷心疼你啊!”
老者情绪极为激动,继续嚎啕大哭,仍旧是没有眼泪,只有眼角的白渍越来越多。
在哭声里,庆白环顾四周,感觉这地方熟悉中透着一股陌生感,想不起到底是哪里,头痛的更加厉害了。
“爷爷,这是哪里啊?”
话刚问出口,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庆白想起了一切。
什么太阴星君,什么玄修,什么金乌,都只是一场梦,而他不过是一个叫庆的凡俗少年而已。
不知从何时起,天上多了九轮太阳,强烈的阳光让庄稼枯萎、湖海干涸、大地龟裂。
他与爷爷在炎热的世道下相依为命,靠打猎为生。
这次爷孙俩一起去附近的城里卖干肉,但他把水囊里的水让给了爷爷,自己则热晕过去。
“爷爷,庆没事,歇息一下就好,咱俩继续去集市吧。”
庆白忍着头痛,强撑着站起来,把散在地上的干肉收拾好,踉跄走向城里。
这次爷爷说什么都要自己挑着筐,不让庆白出力。
还没到集市,就听见一阵锣鼓声,百姓顺着阴影,纷纷聚集到锣鼓声处。
庆白头重脚轻地跟在爷爷身后,只想尽快把干肉卖完,不想掺和其他事,但那群人堵住了前路,声音飘进了爷孙俩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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