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有些骇然,但仔细一想,并不是没有可能。
且不说石光珠在北地声望已经比四王八公要高,只看眼下,这东平郡王先是主要收入来源被切断,而后京营中的势力又即将被砍。
这么一来,撇开穆府的附庸不算,他东平郡王在军中只有作为基本盘的凤山大营有统御能力。可凤山大营远在西南,与西南边军共同防备当地土司,根本威胁不到京营。
眼下确实是蚕食东平王府的好机会。
王子腾隐约猜到什么,不动声色将鬓角的冷汗擦掉,咽了一口口水道:“那宰冢是想要如何?”
“王将军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且不说四王之中还有谁值得投靠,但也总不能一直当狗吧,难不成给人当狗还能比自己做人来的好?”
听到此处,王子腾勃然色变,一双粗短的眉毛紧紧皱起,双目紧紧盯着石光珠:“哼,大冢宰还是应当注意言行,免得因为哪一句话引来祸患。”
石光珠却并不气恼,放下手中茶盏,抖了抖衣袖,好整以暇地望着王子腾。
“贾府如今江河日下,两代人的基业,十数年能败个干净。将军应该也知道,贾府年轻一辈没有一个成才的,唯一一个贾珠还是英年早逝。
若非如此,凭你区区县伯后裔也不可能坐上如此高位。对于贾府来说,推你上位实属无奈之举。”
“我王家与贾家向来同气连枝,世代姻亲,相互关照是应该的,这不劳烦大冢宰操心。”
“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你们当真彼此信任,毫无嫌隙?”石光珠冷笑一声,对于所谓的同气连枝是嗤之以鼻,他又不是傻子,这王子腾明摆着不过是一只白手套罢了。
王子腾张了张口,却还是哑然。
确实,若非贾家尽是一些酒囊饭袋,这些人脉又怎会给他呢。说到底,不过是想着通过他王子腾来巩固他们贾府在京营中的势力。以免时间长了,有些人起了别的心思。
“冢宰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到底想说些什么。”
“我想说什么王节度使应该明白的很,不然今日也不会来我石府。只是,与其投靠我缮国公府,不如你我二人联手,共谋前程。
王将军如今情绪有些激动,大可喝杯茶水冷静一下。正巧这茶水也有些凉了,我去命人再上一壶。”
说着,自己率先起身向门外走去,将屋中留给王子腾,任其思索其中利害。
王子腾眯着眼,死死盯着石光珠逐渐远去的背影,一双手却是紧紧攥住,整条胳膊青筋暴起,抖动不止。
他心中有深深的忌惮,也有浓浓的激动,但丝毫没有注意到谈话的节奏完全被石光珠死死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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